蘇霽華這一坐,就坐到了入夜。夏季的天老是黑的早些,丫環婆子們早早入房安息,蘇霽華動了動生硬的身子,轉頭看向朱窗外。
天闕嚼著嘴裡的豆沙紅棗,垂眸看向砧板。隻見那邊有兩隻甜粽,形狀尖小,如初生菱角,竹葉縫裡擠出一些白糯米,水濕濕玉盈盈的惹人浮想連翩。
風窗半開,顯出賀景瑞坐在書案後的苗條身形。書案上置著一鼎小香爐和一盞熱茶,熏香氤氳,茶香嫋嫋,覆在賀景瑞那張麵如冠玉的臉上,更添幾分喧鬨之感。
天闕挑眉, 嘴邊油乎乎的沾著餅屑。“老子向來最喜好鳩占鵲巢。”
腕子上的傷已經好的差未幾了,隻是指尖處那被銀剪子戳破的傷還冇好,固然已止血,但還是有些鈍痛。
蘇霽華站在燈下,轉頭看向那人。小廚房門口透著風,那人站在漏風處,寬袍一角被北風吹起,貼在小腿肚上,散著細雪。身形苗條,麵貌俊美,但氣質卻與賀景瑞千差萬彆,即便有張一模一樣的臉,第一眼瞧上去也不會認錯。
賀景瑞那裡見過一個女子會在人前哭成這副要抽斷氣的模樣,當即又急又好笑,無法的取出白帕子遞給蘇霽華。
蘇霽華此話一出,賀景瑞本來飄在心口的氤氳暖色瞬時下沉,他攥動手裡的玉簪今後退一步,蘇霽華的行動便落了空。
“這粽子放進蒸籠裡蒸煮半晌便能吃了。天氣不早,我先去了。”話罷,蘇霽華從速悶著腦袋步出小廚房,急倉促走遠。
蘇霽華不適的扯了扯本身箍緊的高領子,暴露一片白膩肌膚。半遮半掩,更顯風情。
“甚麼?”蘇霽華心中一驚,麵色煞白。
蘇霽華本來與天闕發脾氣隻是仗著內心頭有股子氣,現下那人一旦當真起來, 她那裡抵擋得住,從速矮身鑽回了被褥裡。
隔壁院子的正屋二樓內,人影重重,彷彿是在搬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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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院子!瞪著一雙眼,蘇霽華如被當頭澆了一盆子雪水,渾身發寒。那日裡在船舟之上,賀景瑞與本身說的話竟是真的!他真的要搬院子!
“誰?”風窗被推開,賀景瑞的襖袍寬袖自內滑出,落到蘇霽華臉上,帶著平淡的細緻熏香味。
小廚房內男人那張似笑非笑的臉突入腦海中,蘇霽華抿唇,將臉埋入軟枕內。
渾然不知本身即將要變成一隻禿毛鷹的鷹還在蘇霽華懷裡蹭著,乖靈巧巧的模樣那裡有常日裡的凶惡淩厲。
賀景瑞低頭,看到將全部腦袋鑽在本身寬袖內的蘇霽華,沉默了半晌後道:“大奶奶?”
真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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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站在這炊火熏燎之地,但那如玉的美人婷婷立在那處,漆發紅顏,作羹湯,哪個男人不心猿意馬。
白玉盤裡放著合歡餅,小傢夥貪婪的短長,小胖爪一邊一個,抓了一個往嘴裡塞,彆的一個也不放鬆。小肉爪子肉乎乎軟綿綿的都冇那合歡餅大,吃力的抓著不肯放,看上去有些風趣。
天闕低哼一聲,也不知是應了還是冇應。
“噓。”蘇霽華睜大眼睛,傾身探過風窗對上賀景瑞那雙清冷眼眸。
賀景瑞的心跳漏了一拍,他聞到蘇霽華身上傳來的酒味,不是甚麼好酒,但酒氣很衝,混著女兒香,有些迷醉。
這蘇霽華身上沾著毒,賀景瑞不管碰那裡,都感覺不舒暢。就算是剛纔隻觸了頭髮絲,掌心也像是被火燃了般的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