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霽華垂眸盯著麵前的茶碗，卻不飲，隻攏著袖爐道：“講的是甚麼？”

蘇霽華聲媚音嬌，嗓音卻又帶著一股奇特的清冷感，原是最合適唱曲的，但她偏生就是個五音不全的調，任憑白娘磨破了嘴皮子，唱啞了喉嚨都冇能掰過來。

蘇霽華抬眸，腔調清冷，“近幾日如何更加毛手毛腳了？”

披衣起家, 蘇霽華攏著袖爐走出主屋，往西配房去。

“如何，我唱的不好嗎？”看著麵前一臉菜色的白娘，蘇霽華蹙眉。

蘇霽華接過，有些訝異。“白孃的字清秀工緻，真是寫的不錯。”並且一勾一畫之間，筆鋒隱有些熟諳的味道。

蘇霽華收攏掌中暖玉, 目光落到木施上，那邊掛著賀景瑞的大氅, 她已親身用熏籠熏過, 用的還是上等的沉香, 與她常日裡用的普通無二。

“這小曲名喚《柳腰輕》，是……”白娘麵露難色。

蘇霽華斂眉，纖纖素手遙斧正屋方向。

“吱呀”一聲，朱婆子排闥出去，賀景瑞從朱窗處飛身而出。

若說那李家二爺李溫睿是個下賤坯子，這蘇家公子就是個風騷蕩子。下賤與風騷雖隻一字之差，但其意卻相差千萬裡。

春悅園地處偏僻，院內風景蕭冷，羅翰穿過甬道一起往正屋去，麵色愈發丟臉。

“表哥，不是我執迷不悟，是我悟的太徹。”蘇霽華攥緊手掌，鋒利的指尖刺入掌心，鈍鈍的疼。但這點疼，又那裡及得上她的心疼。

是夜，可貴的好天，風消雪停，皎月當空。

羅翰手持玉扇，抬手擋住蘇霽華的衝勢，朝著她挑眉道：“表妹，男女授受不親。”

“可備好了？”身穿錦裙華服的蘇霽華略施粉黛，漆發披垂梳成女兒髻，膚白貌美，纖腰酥胸，特彆都雅。

如若朝廷真將納糧開中改成納銀開中，那他們就不必再受山高路遠的跋涉之苦，能夠就近於設有鹽運使司的揚州，杭州，運城等地納銀調換鹽引，行銷取利。

“表妹你說。”

銅製的小袖爐裡頭熏著沉香，幸虧已然不燙，那窸窸窣窣的細灰貼在肌膚上，尚帶溫度。

“如何，你不肯教？”蘇霽華抬眸，眼尾上挑，透出媚色。

蘇霽華睜大眼，與賀景瑞對視。

翠綠玉手攜著一方暖玉，那凝脂膚色比之玉色更甚，纖細皓腕青絡儘顯，仿若凝著雪霜。

蘇霽華抬頭，微感喟。“表哥，我做了一個夢，那夢太傷，傷的我恍覺重活一世。”

梓枬從速跪地告罪。

羅翰話說的激憤，但給蘇霽華拭淚的行動卻特彆輕柔。

放緩了聲音，賀景瑞又問了一遍，“無事否？”

“表妹，你可不能做傻事！”羅翰敏捷抬手，用力的攥住蘇霽華的胳膊，嚴峻的連下顎都繃緊了。

“表哥！”蘇霽華欣喜高喚，提裙疾奔而去。

“此事天然是真。”

那手香肌玉骨，帶著凝脂冷意，與賀景瑞炙熱的肌膚貼在一處，如同冰火兩重。

羅翰一踏進屋，便開端破口痛罵起來，不但砸了一套茶碗，就連手裡的玉扇都折碎了。

“另有這塊暖玉。”蘇霽華從寬袖暗袋內取出那塊暖玉，哈腰遞給賀景瑞。

“天寒，早些回吧。”朱門大院，獨守空閨，許是都將人憋出病來了。

白娘倉猝點頭。

“白娘，將這曲教與我吧。”蘇霽華俄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