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賀景瑞卻端倪清冷，手中利劍平而穩。

蘇霽華耐下性子，側身道：“傳聞前街的鋪子虧了本，那人都鬨到我們李府門口了。”

蘇霽華咬唇，俄然的挫敗感劈麵砸來，澆的她一臉菜色。此人是眼瞎嗎？她這麼一個美人摔在這裡，他就不能伸手扶一下，再幫著穿個鞋！怪不得上輩子一起光棍連個家室都冇有！

臥榻朝南，榻後留出半間屋子，人過不去，公用來擺置些熏籠，盥匜，廂奩等物，但現在那處卻臟亂不堪，燈架傾倒，熏籠翻地，廂奩大開，就像是進了小賊普通。

實在她倒是感覺這般的大奶奶纔好，看著有新鮮力。

“誰？”利劍破空而來，蘇霽華瞪著一雙眼，眼看那人踩石而上，俊挺的身姿立於牆頭，衣袂飄飛，鋒利的劍尖抵住她纖細脖頸，彷彿下一刻就要血濺當場。

“毛手毛腳的。”抽回擊，蘇霽華從臥榻上起家，提裙坐到一旁的書案後，“去清算了吧。”

“就適值的事，聽梓枬那賤蹄子的話這點心好似還不大好買，是二爺特地尋了人去的。”

若不是她睜眼重活一世，那裡會想到阿誰對她情深意切的已故相公，竟然隻是個為逃極刑而詐死的窩囊犯！不但如此，這窩囊東西外逃數年，身邊有一外室和一雙後代相伴，不曉得過的多有滋味。

“是。”冬花將信遞還給朱婆子，朱婆子捏著信，似有話要講。

蘇霽華嘲笑，“上臉纔好，奴不奴，主不主的，多好。”像李家這般的大師，根底頗深，如果想從外頭給它弄垮那隻會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但如果從裡頭給它攪爛了，纔會死得快。

終究爬上院牆，蘇霽華看到那隔壁院中持劍飛舞之人。

梓枬從速擺手，囁嚅著唇瓣說不出話來。

眯眼瞪著那牌位看了半晌，蘇霽華麵色冷然。該讓李家還的，她一樣都不會落下。

隻她這個癡傻的渾物，還抱著他的牌位嘔心瀝血的謄寫佛經，祈求其安康福態。

雖是個武將，麵貌卻俊美如儔，如玉如啄，通身透著一股微涼的冷酷氣度，比之溯雪更潔，恍若神袛臨世，公然不擔浮名。

但本日的大奶奶……彷彿是有些不大一樣？

氣呼呼的趴下假山，蘇霽華回屋卸妝，在觸及本身的婦人髻時，心境瞬時明朗。

低喘一口氣，蘇霽華抬手捋了捋狼藉的鬢角，然後哈腰將牌位拾起來胡亂擦拭一番後重新擺置上去。

梓枬看了一眼那香茶, 眉宇間透出一股愁色。

“是。”

蘇霽華抬眸，神采清冷，半晌後忽笑容如花道：“是啊，多年未歸，實在是馳唸的緊，隻能多寫幾封家書告個安然，免得家中顧慮。隻是又要勞煩嬤嬤替我跑一趟了。”

梓枬上前，給朱婆子手裡頭塞了銀兩，朱婆子才笑盈盈的出了門去。隻是這出門卻不是去寄信，而是往大太太的南禧堂奔了去。

“給嫂子存候了。”李二爺上前，畢恭畢敬的給蘇霽華行了一禮。那雙眼高低掃過人，流連在酥胸細腰處，心機昭然若揭。

“大太太，這是大奶奶本日要寄的家書。”朱婆子將手裡的家書遞給大太太。

主屋內，銅爐燒暖，朱漆窗前，蘇霽華披髮而坐，身邊的梓枬正在為她梳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