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牽絆的將士,才曉得為何而戰,由此生出的鬥誌,隻會比狼狽流亡求活時更強。
郭寧在一本卷宗上寫了兩行字,蓋了印,將之放到措置過的一摞裡,抬眼看看李雲神采:“你有苦衷?”
因為郭寧的態度,將士們攀親結婚的人數更多了。遵循軍府統計的數據,隻年前這一旬裡,掖縣城裡軍民攀親的就有二十多家,周邊各縣各鎮上還要更多。
李雲排闥出來,瞥見郭寧披著皮袍,盤膝坐在床上,一本本地批閱文書,時不時皺眉想想,揪一揪自家的短髭。
幸虧李霆這兩天也要結婚了。
以是,“家國”的好處就在這裡,保家便是保國,保家便是保統統。郭寧在山東給了將士們一個家,那麼,很多事情,將士們臨時冇有細想,也冇乾係。誰想來粉碎我們的誇姣餬口,打就是了。
李雲隻淺笑躬身。
半晌後從,他去往節帥府,花大娘也跟著一起。
以是郭寧乾脆讓幕僚們各回各屋,他本身退回自家起居的屋子。
李雲躊躇半晌。
更不消說,節帥的自奉如此簡樸,為了鼓勵將士們做到這類程度……
“好。”
兩重院子,郭寧在前一重,呂函住在後一重。
郭寧又問:“船隊北去,可有毛病麼?冇有引發外人存眷吧?”
當下群下苦勸,郭寧這才悻悻地放棄了這設法。
民伕們替本地的軍戶勞作,相互便很快熟諳。
“節帥放心。中都那邊,隻道我們仍在策應直沽寨的商賈們,那是早有安排的事。偶有幾個始終存眷的探子,他們能曉得甚麼,不能曉得甚麼,俱在我們把握當中。”
兄弟倆父母早亡,但一向冇有分炊,始終是住在一起的。以是,李霆尚未結婚而李雲先自找了個如花似玉的娘子,彷彿有些於理分歧。
這一來,很多有適齡女兒的百姓都動了心,而那些孤身來到山東的將士們也順水推舟,樂意成個家。
過了好半晌,郭寧笑了起來:“進之先生的來信裡,經常誇獎你。現在看來,公然是長進了,能想到這些,是功德。不過,整件事的前後運營,不那麼簡樸……你儘管放寬解!”
節帥的意義是明白的,他籌算親身做個光鮮表率出來,將校們稍稍動一動腦筋,在這方麵便不敢亂來。
“我們有極富經曆的船工,鑒定海麵完整封凍,還需旬日。這就充足我們脫身了。”
李雲和兄長閒談一陣,才曉得定水兵的將士們,這陣子結婚的很多。
李雲屏息凝神。
郭寧和李霆兩人,相互在疆場上救過命的,兩人相互扯幾句,可用不著大驚小怪。
當然,一股民風起來,必然也會有些負麵影響。比如本來帶著家室的軍官和將士,很有被攛掇著納妾的,有幾名軍官之間,還鬨出了爭風妒忌的事。
早前第一批蔭戶分派下去的時候,郭寧便三令五申不得欺辱百姓,其間有幾名流卒行動格外卑劣的,被砍了腦袋。故而軍民之間極少牴觸。
郭寧扯過新一本卷宗:“你擔憂甚麼?有設法就儘管說,我聽著呢。”
這景象放在從山東各地堆積來的流民眼裡,就挺讓人戀慕。
那些飽經風霜的老卒本來一無統統,一個個流浪他鄉,除了手上的刀子以外,衣不遮體食不飽腹;但這會兒有了落腳的處所,有了地步,甚麼耕具、耕牛、也都優先配給,還個個都庇廕著民戶,起碼是個保長、鄰長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