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客人分開，先前那部下又來：“啟稟判官，章子和的那艘船出港今後，又有兩艘船跟上，都是快船。”

郭寧算是比較自律有底線的，但他從昌州一起敗退到安州塘濼的時候，每日裡廝殺不竭，統統人都紅了眼，很多時候殺得並非蒙古軍，偶爾還要劫取行軍所需糧秣物質，那也不是和和藹氣說話要來的。

“這卻不知了。”部下道：“我問了好些船工，還問了三山港北麵，三山島望樓的守卒，都說章子和淩晨就登舟，走了。”

移剌楚材一揮袍袖：“去吧！”

部下稟道：“判官，你說的那位章子和，章少東，本日淩晨已然登舟離港。”

趙斌也是如許的。這老卒發狠的時候，比郭寧等人還早。

“鉤子！”郭寧舉起手錶示：“你準定聞聲了，我和趙斌說的，鉤子的事！”

“甚麼設法？”呂函利誘隧道。

這陣子郭寧自家看過點書，總感覺若非蒙古國崛起太快，北疆諸軍說不定就自家囊括中原，便如當年北魏六鎮之亂。這會兒到不消擔憂六鎮之亂了，北疆不下十萬的士卒、工匠，都已被挾裹到了草原上，硬生生地讓蒙古軍如虎添翼，那比六鎮之亂還要可駭十倍！

數萬十數萬的漢兒、契丹、渤海之眾散在界壕沿線，衣食都艱钜，朝廷又要他們廝殺，又不給好處，成果會如何樣，本來就很明白。

“這叫甚麼話……”郭寧正色問道：“你就說，那樣威風不威風？嚇人不嚇人？”

那部下雙手捧著牌符，後退幾步，策馬疾走而去。

“也隻能如此。”

孰推測了萊州，才知登、萊、寧海三州已經都在一名郭寧郭節度的統領之下，而蒙古軍已經被郭節度打退了。此時山東各地有些擾攘，三州卻始終安穩，連帶著北麵中都大興府，也穩如泰山，統統買賣不但還是，還要大做特做。

“然後呢？”移剌楚材問道。

郭寧猛地搖了點頭，持續策畫海上的事。

郭寧想了半晌，搖了點頭。

伉儷兩人漸漸說些彆的，而三山港那邊，當晚終究消停下來。

待到周客山和趙斌、王二百辭職，郭寧對勁地歎了口氣，把身子靠在椅背上，伸個懶腰。

當時趙斌不吝去做鬍匪也要保住的一家人，在大安三年野狐嶺大戰之前，就已經死儘了。郭寧一家人，呂函那一家人，另有很多將士的家人，早都死絕了。

移剌楚材從袖中取出牌符，交給部下：“你持我牌符，當即去萊州錄事司，就說我請錄事司幫手，在本地各處私港，查問一艘從三山港來的福船蹤跡。船長是個名叫章愷的年青人，應當也在船上……找到了他，我有大用。”

楊誠之就在一旁，將這景象聽得清楚。他當即道：“這會兒才三月頭上，東南季風大起，如何也要到蒲月。接著另有一個多月時候，就算這小我選不見了，我們還能細細再挑，三十多家大小海商呢，總不見了少了一個，我們就吃不了熱飯。”

他要往南朝宋國的海上商路伸手，天然做過功課，明白此中艱苦。那些海商視兩國的法度如無物，行事哪有端方？這樁事，買賣的利弊隻占了三分，而彆的七分，全都在刀槍上定！成了，就金山銀海也似的好處出去，不成，那啥也彆說了，趙斌和周客山兩個，多數會在海裡喂沙魚。

他們昔日裡到萊州，所見的處所官員，多數是些鹵莽無文的女真人。這會兒所見，定水兵的節度判官卻成了一個漢化極深的契丹人，他們推己及人，估摸著讀聖賢書的人，想來會好說話些，內心便有點鎮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