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剌楚材沉默半晌：“眼下還不到時候。方纔也說過了，我們的籌辦還遠遠不敷！等等再群情吧，看那使者帶來了甚麼動靜。”

河北塘泊裡頭，已經贏過一場了。海倉鎮這邊，又贏過第二場，在鹹平府外的黃龍崗，是我們持續贏下的第三場。三次都是以少勝多！

郭寧轉回身，站在書房門口，自嘲一笑。

但以移剌楚材為首的文官們，則果斷反對那幾名軍將的定見。

說到這裡，他找出了那份文書，將之遞給移剌楚材。

在郭寧眼中，楊安兒所部，既是為王前驅的棋子，也是阻斷朝廷與定水兵直接打仗的盾牌，更是堵截大金與宋國淮東方麵的陸上交通，迫使中都朝廷不得不依靠海上私運貿易的好火伴。

靖安民在一旁問道：“究竟產生了甚麼，光任憑使者一張嘴說可不可。錄事司派人去刺探了麼？”

徐瑨欠身道：“派了精乾之人儘力刺探，彆的，也策動了我們在紅襖軍中的幾路暗線。動靜報回，當在這兩三天裡。”

天下有識之士，所見略同。梁詢誼來到山東才幾天，就已經看出了這一點，定水兵內部的聰明人，天然看得更清楚。皆因這個局麵本就是郭寧一手形成的。

郭寧隨即起家，世人跟在他身後，湧到偏廳。

移剌楚材笑著對靖安民道：“我們要考慮的，不止是兵事上的進退，也要考慮天下大局。如果我們突然起兵，合楊安兒之眾，會給中都帶來甚麼樣的影響？會給南京路、給東北本地，乃至給蒙古和南朝宋國帶來甚麼樣的影響？”

“是楊安兒。”郭寧回聲道：“楊安兒此前在東平府建製立國，自稱漢王。”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用微小的聲音掙出又一句話：“楊元帥，楊元帥死了。”

自古以來，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秋收還冇到，府庫還空著，憑甚麼去裁軍？節帥方纔說，要簽軍一萬五千，那已經得咬著後槽牙多方籌措了。

而這時候，書房門外，醫官道：“啟稟節帥，那使者醒了，不過，狀況不是很好，能夠又會暈厥……有甚麼話，須得從速問。”

說到這裡，他也起家往偏廳方向看看。

之前數月，很多將士們被郭寧勒令安寧下來，老誠懇實地練兵備戰。可數月下來，大家摩拳擦掌，舞刀弄槍，已有些不耐煩了。

何況……

笑話，要做流寇，諸位在河北便能夠做了，不辭辛苦來山東做甚？

書房門外的侍從得了郭寧的號令，按刀大步而行。

護送使者來的軍士說，此人昨日縱騎奔太高密，身邊一個活著的火伴皆無，隻說十萬孔殷求援……如何就狼狽到這類程度了？紅襖軍動不動就動用數萬人，蜂群也似地衝殺，誰能讓他們俄然之間吃這麼大的虧？

“那也行。”靖安民看了看郭寧的神采，輕笑道：“兩三天後再決定，也冇甚麼。這類事情，我等了好幾年了，不在乎這兩三天。”

“他說甚麼？”駱和尚大聲問道。

節帥有話在先，“高築牆，廣積糧”，現在各地的運營還冇完美，第一年的糧食收成還冇入倉，這就要改弦更張了？

他的嚴肅極盛，文武們的辯論不至於失控，統統人都明白，終究要如何做，都得郭寧來決定，而後繼的考慮商討，恐怕毫不止於麵前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