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二祖也道：“郭節帥想要甚麼，便請直言。除非要我們屈膝向朝廷投降，彆的的，楊元帥也說了，大能夠談一談。”

郭寧咧了咧嘴，暴露白牙：“這廝勾搭蒙古軍，引得萊州城下一場大戰，軍民死傷慘痛，這實在犯了我的忌諱。但我如果起兵去攻打濰州，又恐怕引發你們幾位的曲解。既如此，一事不煩二主，勞煩諸位想個彆例，把李全的腦袋給我。可好？”

“清算？叨教，我要如何個清演算法？你劉二祖，踞深山大壑而抵擋朝廷，確切是條豪傑。十年下來，跟從你們的貧苦之人越來越多，但是你們哪有半點力量能蔓延於外？你們在泰山、魯山間建立起的盜窟、營柵裡，究竟有多少可用之兵？抑或都是些烏合之眾呢？”

郭寧舉起手，表示楊安兒和劉二祖稍安勿躁：“完顏撒剌的號令，在我眼中一文不值。我能夠坐守萊州，坐視諸位攻取益都等地。隻要定水兵的轄境安穩，哪怕諸位拿下益都，拿下山東更多的軍州，也與我冇有半點乾係。但有一個前提。”

“……也好。”

“李全膽量不小，卻不是傻子。蒙古軍畢竟不會耐久屯駐在山東，不管戰局如何，總有退走的一天。可就算定水兵失利，以李全在濰州堆積起的人手範圍，他又哪來的掌控，能拿下萊州？萊州東麵的登州和寧海州，南麵的密州，可都是你楊元帥的地盤。李全若冇有獲得你的承諾，真敢虎口奪食？這筆賬，楊都統真敢和我算一算麼？”

以是，劉二祖才隻能侷促山中好久。他在山裡有多麼的堅固刁悍，在山外頭就有多麼的手足無措。

“郭節帥？”劉二祖見郭寧有點走神，催促了一句。

這位四娘子，可謂是當代的奇女子了。郭寧對她很有好感，不然也不會在策騎奔馳的時候告急勒馬，製止了一場碰撞死傷。可麵前諸多大事，乾係到全部山東的將來，乾係到很多人的性命，小我與小我的友情，與大事比擬，便如微塵，不值一提。

而他要的，就隻是山東的流民，外帶登州和寧海州……

郭寧笑聲一斂，俯視著劉二祖。

“要甚麼約書？”郭寧哈哈一笑：“你我寫了約書，誰又能來做這個保人呢？誰若不遵商定，不過廝殺一場，拿人頭賠罪罷了！”

“至於楊都統……”郭寧麵沉如水，緩緩道：“你冇猜錯，我此來，倒真不是為了樹敵，但楊都統又哪來臉麵在我麵前說朋友二字？蒙前人來時，李全那廝竟有膽量與蒙前人合作，放開門路給蒙古馬隊通行……這此中，楊元帥可有甚麼事理和我講一講？”

“三件事。”郭寧伸出三根手指。

這兩條說出來，楊安兒身後，好幾名首級悉悉索索言語，低聲會商幾句。楊安兒回身瞪眼一眼，會商聲這才停止，可仍然有人相互投著眼色，喜出望外。

好嘛，鬨了半天，這郭寧也不是甚麼朝廷忠臣。

“我要李全的腦袋。”

郭寧屈起一根手指：“山東地界上，但有百姓欲投定水兵的，但有盜窟、屯堡欲憑藉定水兵的，皆以紅旗為認。你部不得禁止，不得滋擾，不得劫掠，不得擅興事端。如有人歹意牴觸，阻我定水兵行事的，我必殺之。”

楊安兒和劉二祖對視一眼：“第二件事呢？”

楊安兒臉上現出幾分喜色：“既然郭節帥來此，不是為了樹敵，也不是為了聯絡故交，那是為了甚麼？就為了以言語消遣我們麼？那倒也大可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