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勢不妙就走，倒是徒單航做得出來的。

徒單航長歎一聲：“這赤盞撒改，乃是完顏綱的得力親信，自完顏綱擔負蜀漢路安撫使、都大提舉兵馬事的時候，便受完顏綱差遣馳驅。當日金宋交兵，陝西諸將頗相異同，赤盞撒改從中串連馳驅，軟硬兼施，非常取了些性命……這才把疏鬆的陝西諸將攏在一處。”

這話一出口，在桌邊聆聽的王昌驀地後退兩步，差點把身後的椅子都帶翻。

王昌感慨地長歎一聲，在他的感喟聲裡，冇有害怕或者不滿的情感。

這個名字落在郭寧耳中，冇甚麼震驚。背麵汪世顯卻反應過來，他踏前半步，肅聲問道：“便是當年陝西的阿誰赤盞撒改麼？”

郭寧摸了摸下巴上的鬍髭，安靜起家道：“你且在此歇息，我們明日再談。”

“徒單刺史，我需求考慮一下你的發起。”

他看了看郭寧神采，又道：“我徒單氏宗族，在中都根深蒂固，叔父徒單鎰隻是一時措手不及，這才使完顏綱行省縉山，劫奪權益。隻要你我聯袂，把赤盞撒改的詭計遲延一陣，三五個月內，朝局必然另有竄改。到當時候，我以身家性命包管，給你一個節度使！”

“我怎會不明白？赤盞撒改這一來，我就明白了！完顏綱如此行事，擺瞭然是要一口氣賽過我叔父在朝堂的力量，可見朝堂上的是否對錯，已無端方可言。而我想要自保，靠得是手上的氣力。隻要手上氣力在，才氣和那赤盞撒改談一談前提！”

徒單航的臉上冇有一絲赤色，聲音也不由自主地放低：“是完顏綱的得力部下，押軍猛安粘割撒改。”

“恰是。”

“空架子的刺史，抵不過赤盞撒改，這我懂！而六郎你帶著無所憑依的義勇，也抵不過縉山行省總帥的軍威！郭郎君，我此次切身來，便是為了揭示誠意。我懇請你放棄安州義勇的名頭，正端莊經地將部下歸入安州刺史府！隻要你同意，都批示使的職務虛位以待，我再給你同知州軍事和酒麴鹽稅使的權益！隻要你助我這一回，我們共同撐起安州的場麵來，總有體例和赤盞撒改鬥一鬥！”

縉山行省之下的安州，還是本來的安州嗎？我現在是安州刺史，若隔了數日歸去，還會是刺史嗎？

徒單航是在京中政治博弈今後外放的，現在固然當著正五品的刺史，當年倒是正四品吏部侍郎，執掌文武選授、勳封、考課，可謂大金朝廷的腹心之臣。

“去叫醫官，好生看顧。”

徒單航聽郭寧這麼說，頓時急了，腦海中刹時彷彿多了數十人吵吵嚷嚷地大呼，讓他自家的耳朵嗡嗡作響。

王昌輕聲道：“這幾年來，中都徒單家屬人才甚盛。除了徒單鎰以外，另有知大興府事徒單南平，以貴幸用事，勢傾中外。而當今的道家雖無雄略，在朝政衡量上麵並不忽視。縉山行省的建立，隻是完顏綱仰仗他在軍務上的上風，打了徒單鎰一個措手不及。而徒單氏的盟友、羽翼、支黨，總會連續策動，與之比賽。郭郎君，剛纔徒單刺史說得冇錯，三五個月內，局麵必有竄改。”

徒單航慘笑兩聲，喘了幾口大氣，持續道：

聽他說到這裡，汪世顯嘲笑了兩聲。看來，此人行事的手腕不凡，還不止取些性命那麼簡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