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陣，郭寧才稍稍放緩神采：“你是有功之人，我記得。你部下該管哨卡的阿誰中尉，阿誰牌子頭，連帶三個老卒，都是久隨交戰的白叟，我也記得。我也一向樂見你們建功受賞，和莪一起圖謀大業。但是，事關軍法，卻不能等閒放縱。”

“歸去點兵罷！”郭寧指了指張阡：“要采選能打狠仗的精銳，五天以內，在掖縣虎帳取齊！此次是要你們刻苦享福去的，就當是罰你！若辦不好，提頭來見……給我想清楚了！”

“你這個都將，是甚麼環境下當上的，還記得麼？”

“啊？”郭寧神采茫然。

“你做到了麼？”

“啊？”張阡抹了抹臉，抬開端。

天氣愈來愈暗，背麵的仆婢稍稍張望，見徐瑨點了點頭，纔出去把彆的幾座油燈點起。而張阡跪伏於地，不敢起家。

“承諾了。”

張阡和兄長張郊兩人，都是河北潰軍出身，都隨郭寧出世入死，打過硬仗、惡仗。此前扼守海倉鎮的時候，張郊所部儘數戰死，全冇有後退半步。而張阡代替兄長的職務持續死戰，是戰後被醫官從死人堆裡挖出來的。

這幾人懇請的時候，張阡持續涕淚交換，跪倒叩首。

這行動，反倒把郭寧嚇了一跳：“你這廝，又鬨了甚麼事出來？如何就要饒命了？”

“我看李雲在文書上說，他在遼東，已經獲得了複州都統紇石烈桓端的支撐，將在複州以南的合廝罕關建立據點。然後他會持續往北，經婆速路到會寧府，再過鴨子河，到泰州的東北招討司。沿途都會安排中轉人手，將我方的糧食、藥材、鐵器，和東北那邊的馬匹、毛皮等物做大範圍的互換，同時也和東北本地較衰弱的各家權勢來往，以擴大我們定水兵的影響。這件事情，如果被他辦成了，每年的收益钜萬……節帥，那天然是很好的。不過，在我們大金國想要辦成一樁事，哪有那麼輕易？有的困難能夠靠財帛處理，有的困難，卻遲早要在刀劍上頭見分曉。”

張阡悉悉索索動體味纜子，滿臉苦色：“大抵，約莫，我感覺，是做到了。”

張阡雖還不曉得詳細的任務，已然高興跳起：“服從！我這就解纜！”

一百軍棍也是重刑了，一百下打在脊背，不死也是半殘，這輩子都是廢人了。張阡神采暗澹，膝行兩步向前，待要再度討情。

“已經開端殺人了？”張阡失聲問道。

“服從，我這就安排人去辦。”

郭寧微微點頭：“你是說，遼東那邊？”

張阡被提溜返來的時候，已然痛得呲牙咧嘴，身後的軍袍都裂開了，更不消說背上皮開肉綻，漸漸地往外滲血。

“是，是。”

郭寧見他這副模樣，倒有些不落忍，當下止步返來：“徐瑨去監斬，殺的是貪墨地盤、壓榨百姓的贓官，不是你部那幾個小卒。”

郭寧點頭：“如許想來，李雲靠動手裡一兩百人，確切不敷。我看他的文書上說，要不是拿了熱氣球出來嚇人，此前就差點全軍淹冇了！”

李雲帶著他的少量靠近火伴，已經持續向北，到達了蓋州。而間隔蓋州三百餘裡的廣寧府裡，巡夜的士卒來往穿越，如臨大敵，如對大賓。城中專門騰出的空位上，聳峙著蒙古式樣的龐大氈帳。氈帳表裡，燈火透明，奉養酒肉的仆人們如流水般收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