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林答與向仆散安貞躬身見禮,持續道:“遂王殿下對南京路的節製,已經愈來愈安定,但他畢竟是大金的皇子,不是逆賊。宣使,我說的可對?”
仆散安貞被這參謀反問,有些不快。他咳了兩聲,咕冬咕冬喝了碗酒,這才傲視群下,正色道:“以是,我也派了人去來州啊!”
“說得好,來來,喝酒。”
他坐回原處:“你想,紅襖軍對山東處所,不是冇有根基的管控。可我派往山東的死士們,另有我留在山東刺探的輕騎標兵,為何能夠來往自如?”
仆散安貞拊掌歡笑:“我們見到完顏合達將有行動,因而急遣人傳播動靜。而當這個動靜傳播開不久,楊安兒真的死了!你們說,這可不是妙極了麼?我如何會有如許的好運氣?”
仆散安貞說到這裡,有個新到景州的參謀忍不住笑了起來:“戔戔一個定水兵,就拿朝廷,拿數十萬紅襖賊當棋子了?這不是太傲慢了麼?”
烏林答與湊趣問道:“哪一個諺語?”
仆散安貞俄然又鎮靜起來。
“在紅襖賊內部,那些曾在河北與郭寧並肩作戰之人,並不把郭寧當作朝廷大員,而將他視為能夠爭奪、能夠合作的一方,乃至有人把他當作楊安兒將來的妹婿。不過……”
烏林答與解釋道:“宣使遣出死士,自稱是楊安兒的親信,請郭寧出兵救濟。因為郭寧本與楊安兒有著聯絡,這說法,他必定會信賴;為山東局勢的穩定,他也必然會堆積兵馬,有所行動。那麼,當紅襖賊各部退回山東的時候,就要對著磨刀霍霍的郭寧了……他們會如何想?我們臨時非論郭寧後繼如何做,隻這行動本身,必然引發楊安兒本部諸將的狂怒!”
“這是天子的一麵,你接著說紅襖賊的事。”仆散安貞道。
至於仆散安貞怎會曉得遂王和朝廷的還價還價,世人不必多問。開封與中都的物質來往,全都仰賴漕運,而仆散安貞駐在景州,正節製著漕司。這項合作,若冇有仆散安貞的共同,壓根就不成能完成。
“待到郭寧在來州落腳,他的作派還是與先前不異。看上去,他到處動兵好似狂徒。實在每次動用武力,他都謹慎謹慎,在勝利以後更不苛求過量,隻確保所得必能完整消化。而在大局上,更重視保持外圈權勢的層層套疊。大抵上……”
仆散安貞是金國最頂級的貴胃家屬,其父祖四代,都和皇室聯婚,與完顏氏皇族的血脈早已密不成分。因為這個原因,仆散安貞固然宦途幾經起落,頗曾顛沛,但始終保持著奇特的開朗性子。
“嘿,你們傳聞過麼?”仆散安貞大聲道:“有道是,黃泥落在褲襠裡,不是屎,也是屎!”
偏那老是唱反調的參謀又問:“我還是不明白,這兩方相互廝殺,以常理而論,恐怕還是曾經兩度擊敗蒙前人的定水兵更強些。他們殺敗了紅襖軍,不是仍然能夠掌控山東,氣力大增?”
“好!”
參謀茫然:“這是何意?”
此番分遣人手擾亂紅襖軍所部,並將定水兵也牽涉此中,乃是他的對勁之筆。這會兒參謀問起,眼看世人無不暴露探聽神采,仆散安貞歡愉地歎了口氣:
世人聽了,紛繁點頭。
說完,他自家忍不住,又哈哈大笑起來。
烏林答與環顧世人:“當紅襖軍諸將視郭寧為血海深仇,兩家那裡還能安穩?楊安兒本人當然身故,麾下各路軍頭仍在,紅襖賊在處所的影響力仍在,這些人固然冇有力量再往南京路去,卻有實足的精力與郭寧敵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