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當下的靖安民還隻是節製一州的豪強，此番眼瞅著就要插手大金朝堂的博弈，不免思路狼籍，一時失了計算。

“勝負如何？”靖安民急問。

兩軍趕緊退回水澤深處，途中遭蒙古軍狠惡追擊，一起上損兵折將，拋下百多具屍身，傷者更稀有倍之多，端賴著熟諳地形，才甩脫了仇敵。

“靖將軍，我軍與蒙古軍對峙的時候，三路救兵齊至，迫得蒙古軍退走。不過，兄弟們細心探看過了，右翼的船隊，純係疑兵，船隻上的兵員，或為老弱，或為頭頂氈帽的草人。而右翼之兵，實在分為前後兩路。苗將軍所部千人居前，張將軍所部在後，這兩千人從蘆葦蕩裡交叉近路，緩慢抵至蒙古軍渡河的河灘，與之廝殺了一場。”

倪一稍稍躬身：“這卻不敢妄言。苗、張兩位，此時已經出兵，正在返程。到時候，靖將軍直接問他們吧。”

郭寧是聰明人，都看在眼裡呢。

很明顯，就算四人的合作達成，苗道潤和張柔也不但願郭寧仰仗武力上風超出於彆人。不過是和蒙古軍廝殺一場，郭寧能做到，苗道潤和張柔也一樣能做到，到了升王殿上麵前，大師各有說頭。

有些事，一而再，再而三，這可就不敷刻薄了。

他倉猝站起家來，皺眉道：“苗老哥和張柔兩個，莫非出了事？不成！不成！六郎，我們得從速派人探查！”

“服從。”倪一躬身應是，轉向靖安民。

倪一閃身入來：“在！”

郭寧擺了擺手：“出去吧。”

此前郭寧派了杜時升在塘泊內馳驅，企圖說動的目標也隻是這三人。不止因為他需求依托三人的氣力與蒙古軍對抗，也因為接下去的大事，目光不敷不可，膽量不敷也不可。唯有這三人，纔是氣力、目光和膽量兼備的有力人物，可堪與郭寧聯袂。

而郭寧搖了點頭：“安民兄，不必介懷。”

題目是，如果他們安排在右翼的那支疑兵被蒙前人提早發明，則蒙前人必然覺得郭寧的氣力有限，拖雷毫不會等閒退兵，兩邊接下去還得廝殺。

張柔的年紀與郭寧差相彷彿，但邊幅極其漂亮。看他策馬於軍中時，眼神冷峻，但這會兒開言，忽又顯出帶著孩子氣的樸拙，讓人不由得生出靠近之意，冇法質疑他的誠意。

馬豹立時喝采，郝端驚詫，杜時升持續嘲笑。

張溫和郭寧頭一次見麵。但靖安民還冇先容，他便深深地施禮：“唉，郭郎君，剛纔戰事倒黴，頗丟了我軍的威風！都是我擅作主張，是我不知天高地厚，低估了蒙前人！忸捏！忸捏！”

“既如此，你我一言為定。”

郭寧看著靖安民，點頭道：“隻要一樁事。”

他這一天喊打喊殺了無數次，到這會兒還不斷的說話，嘴唇都快乾裂。

“咳咳……”靖安民隻覺難堪非常。

待倪一出外，郭寧似笑非笑：“提及對塘泊地形的體味，北疆人遠遠及不上本地的豪強。不過，畢竟此地是我選定的疆場，我在周邊頗曾用心布了些標兵。因而便發明，苗、張兩位，本來是那麼的英勇善戰。”

靖安民哈哈大笑：“好！”

靖安民隨口答道：“我率部居中，聲援鴨兒寨；苗老哥在右翼，威脅雞距泉的上遊；張柔手中有支船隊，遂在右翼湖澤，佯作包抄。三家各自出兵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