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寵_第20章 無端畫扇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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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來擰著眉毛在聽,這會兒猛地一拂袖,回身避開了她的禮。瞧這架式,明顯對她的大包大攬非常不滿。

過了半盞茶的工夫,侍女撩開帷幔一角,走出來欠身回道,“郡主眼下好多了,並冇複興新的疹子,連之前的也下去好些。幸而這會子睡得實,也不曉得抓癢,比及明兒早上再塗一次藥,應當就無礙了。”

調子清冷,如同金石一樣剛硬,自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步地。

他怔忡了一下,大抵冇想到她會請他出來。躑躅半晌,還是毫不遊移的抬腿邁步,跨過了那道門檻。

可方纔聽話音兒,倒是真有那麼點焦心體貼。樓襄想起他對家人常常都很在乎,內心頓時就有點不落忍。又見他站在檻外,隔著門給侍女們遞過藥膏來,不冒昧也不越“雷池”半步,確實也是一副知禮守禮的君子做派。

話說完,他幾近直勾勾地盯著她看,她臉上的神采頃刻變得耐人尋味起來,於滿室燈火映照下纖毫畢現,那每一點竄改都冇能逃過他的眼睛。

回顧傲視間,目光漫視過她的臉,白日裡的清冽冷峭十足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纏綿超脫的靈動風騷。

可不是嘛,已入夜了罷,按說他們這麼相對坐著,到底於禮不甚相合。所幸跟前都是他的人,不消擔憂徹夜的事會傳將出去。這會子他發了話,接下來就該各自安設了,她沉默的諦視他,隻等他告彆分開,等得幾近將近按捺不住,先行起家相送了。

他就站在廊下,一身水色廣袖襴袍,固然肅著麵孔,卻不像穿公服或是曳撒時那麼有勁道。月光流滴下來,清淩淩的灑在他身上。那些剋意鋒芒彷彿俄然間變得昏黃起來,鉛華褪儘,暴露一抹安閒柔嫩的暖和。

他這頭髮完一通威,轉過身淡淡瞥了樓襄一眼,獨自便往外間走。待她跟出來,卻見他坐在圈椅上,眼望地下,怔怔地在入迷。

說著就要斂衽,籌算認當真真對他行下一記道歉禮。

侍女在灼灼目光逼視下,噤若寒蟬般的抖了一抖,垂首嚅囁道,“是,還是四五年前,犯了那麼一回,厥後再冇有過的。”

“你還冇喝夠?”他乜著她,皺了皺眉,眼風掃過桌上的殘酒,“想不到你酒量倒還不錯。”

“是我忽視了,竟不曉得她有這個症候。”很久他低聲說,因為垂著眼,愈發像是自言自語,“做人家哥哥,連mm該忌諱些甚麼都不清楚,的確一塌胡塗。”

藉著相對錯身的空檔,他朝她點了點頭,低聲道了句,“多謝。”

侍女不由地害怕起來,愈發低垂了頭,絞著帕子不知該如何答覆。

不過那一皺眉的風致,倒是讓人冇法忽視。她有最明麗的五官,說得俗氣點,以花來對比的話,就彷彿是豔冠群芳的牡丹。可惜脾氣不敷雍麗,神情又老是杳杳的,舉頭低眉間帶了一點縹緲遊離的味道,不算太多,卻足以消弭她身上端雅繁華的氣象。

親妹子病著,滿腹憂愁還要被隔絕在外頭,皆是因為她在場的原因。說出去實在不近情麵,思忖一道,她還是站起家,挪著步子走到了門邊。

微微一哂,他自嘲的低聲笑起來,笑罷俄然問,“你很怕我麼?”

她邊想著,邊凝目看他。他已抿過一口茶,臉上疏無神采,鄙吝得連句誇獎的話都懶得說。姿勢倒是極溫雅的,放下杯子,方纔淡淡道,“天氣不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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