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對不住，我前些日子才染了風寒，剛好些。大夫說了不讓見風。這不夜遊一起也冇下車走上一步。請四女人擔待罷，轉頭我們有空見了麵，再好好敘話也就是了。”

“母親……母親同意綦太太了？”她一張口，聲音抖得不成調，連嘴唇都在發顫，“不可，我不承諾，那綦二爺不是早有通房了麼，母親如何這麼胡塗，為了……竟讓我嫁那樣人不成。”

邊走邊看，在人潮中緩緩前行，那些倉促而過的人臉，和著燈影，在她麵前垂垂彙成恍惚的一團團光暈，有幾分不實在，也有幾分迷濛的光怪陸離。

待要叮嚀侍衛出發，卻俄然響起一記清脆的女聲兒，“郡主姐姐，我是綦家小四，我們平日見過的，你把那簾子撩開些，我把七寶蓮花燈遞給你好不好？”

端生點頭，接茬道，“你懂甚麼，那叫交誼，不在東西貴賤吵嘴，要緊得是那份情意。”

慧生對闤闠上的物事更有興趣，因見那花燈紮得新巧風趣兒，攛掇她買幾個帶回府掛著玩。樓襄不便下車，隻隔著簾子聽婆子和那賣花燈的扣問代價。

話音落，車子卻又愣住了。她眉頭深深蹙緊，“又趕上甚麼人了？”

婆子忙回道，“不是趕上人，是趕上……倒是瞧著新奇，也不知是不是殿下的阿誰字……要不，您自個兒看看？”

對方有禮有節，樓襄不好跟人擺架子，隻淡淡道，“綦二爺言重了，既是出來玩兒，何用在乎些許小事兒，令妹在我之前看中那花燈，按先來後到的端方，我也不該和四女人搶心頭好。”

“安慰？安慰您的心麼？”慧生偏好打趣兒，“既然都明白，那您另有甚麼不放心的。您且想想，長公主雖冇承諾，可也冇明著謝毫不是？”

趙嬤嬤拽著她的手，摸了老半晌，瞧那神情，倒像是她本身馬上就要上花轎，“殿下，真真是門好親。這會子長公主正在前頭和定遠侯夫人商討，想要綦府正式下聘呢，我頭前就說過，那綦二爺是人中龍鳳，堪配殿下這般豐度……”

想想也對，她正要點頭，遠遠兒的，見她那奶嬤嬤滿麵東風的打迴廊上走過來。

樓襄冇被如許纏過，內心暗道，這小女人磨人的工夫倒能夠和梁氏母女一較高低了，她是倔脾氣，軟和著來或許能成事，一旦讓她窺破背後心機，可再冇那麼輕易能讓她就範。

是個成年男人的聲音，溫雅動聽，婆子代答了一聲是，樓襄便問道，“叨教中間是？”

婆子嗤了一聲，“既這麼著，何不派個小廝來先搬走這燈，又巴巴地留在這裡，擺出一幅做買賣的架式，不是誆人玩麼，我瞧你也是個憨的，彆到時候被人哄了去。”

正回味是在那裡見過，婆子卻先低呼一聲，瞬時，她瞧見一道頎長的身影從樹後轉了出來。

樓襄聽到侯府、綦氏，神采微沉，叮嚀那婆子道，“算了，此處不賣，我們就去彆處逛逛，不必多費唇舌。”

樓襄一頭霧水，禁不住心口亂跳，“嬤嬤這話甚麼意義，喜從何來？”

“就是的嘛，連通房都有了好幾個，也不曉得是多矜貴，闔家就指著他開枝散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