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讀過的史乘裡,那些被困圍城,苦苦死守,終究被敵軍破城的悲慘畫麵,一幀幀閃現在腦海裡。主將遭際至此,能想到的了局,不是戰死、被俘就是自絕……
樓襄不聽則已,聽罷騰地坐起來,“你說王爺被困?那……眼下身邊另有多少兵馬可用?宿州……宿州城池夠不敷堅毅?另有朝廷……皇上接到王爺垂危的奏疏麼,有冇有派兵聲援的旨意?”
但是任誰都反對不住她,她從冇有那麼決然決然過,目光果斷如山。
“這話從何提及?”端生內心顫抖,一臉焦心,“王爺如何曉得的,莫非是我……我和慧生煎藥時被旁人盯上,告密了不成?”
誠如她所說,不管如何,她始終欠慕容瓚一句報歉,一個安撫民氣的解釋,或許另有一則愛的道白。
滿室愁雲慘霧,冇人敢吭聲,都隻望著她沉沉興歎。
出外間落座,公然是怕甚麼來甚麼,蕭禦向來極慎重,出去時行動竟然有一下踉蹌,再看他神采淒愴,嘴角微微下沉,一副愁眉不展。
越想越難過,今後如何辦呢?她捂著臉,有種無臉孔再相見的愴然,“我如許騙他,他卻不記恨,還肯誠懇誠意相待。如果不曉得還好,這會子曉得了,讓我將來如何見他,真是太對不住人家了。”
樓襄聲音發顫,“我隻問你,王爺此番會不會有傷害?你實話奉告我。”
慧生再焦心也冇何如,好輕易回到臥房,奉侍她換了衣裳,淨過手臉,見她捧著一盞熱茶,俄然長歎著開了腔,“那藥的事兒,王爺已經都曉得了。”
都甚麼節骨眼了,火線危急重重,內閣的人還在打嘴仗。樓襄忿然拂袖,俄然間遐想母親那日提過的話,便又是一陣手足發涼――天子會不會藉端遲遲不派援兵?一石二鳥,藉著淮王的手撤除慕容瓚,再轉過甚來清算淮王。事情停頓到這個境地,連帶青王也一樣會受連累,不過一場戰事罷了,便能夠接連打掃減弱幾方權勢,何嘗不是精打細算的好策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