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瓚倚在她身上,不免又有些不誠懇的高低其手,隨口應道,“他奉旨督辦兩淮鹽務、漕糧,戰事一起,疇前那點子功績差點打了水漂兒。他原是朝廷主戰派,也算是少壯中堅力量,兩淮並江南一安寧,他接下來纔好有作為不是。”
“誠潤少年英特,允文允武,不愧為國之棟梁。畹卿這回更是出乎朕的料想,千裡迢迢不畏艱險,勇於跟隨夫婿,這份勇毅和密意,連朕聽了都感覺自愧不如。放眼朝野,所為賢伉儷,非你們伉儷莫屬啊。”
天子倒是一副龍顏大悅的模樣,拽著慕容瓚說了好一會子話,既有長輩的靠近又有主君的刻薄。
渤海王和慕容瓚年紀相稱,兩人一麵談笑,一麵把臂言歡。渤海王因提及本日天晚了,皇上體恤慕容瓚車馬勞累且身上有傷,準他們佳耦先回藩王府修整,明日進宮複旨也是一樣,待到明日晚間另安排了大宴,預備犒賞統統建功之臣。
他皺眉嘖了一聲,彷彿是碰上了傷口,可轉眼就笑成一朵花,一手攬住她的腰身,窮凶極惡、迫不及待地親上了她的唇。
等進了京畿地界,慕容瓚搖身一變,才真成了可喜可賀的大功臣。馬不斷蹄要趕在宮門下鑰前麵聖覆命,可天子竟然很知心,指派了皇三子渤海王親至永定門相迎。
他不覺得然,攀著她纖細的頸子,一躍翻過身,直勾勾望了她笑道,“真就不籌算跟我歸去麼?我正想要請旨回家看望父母,你捨得和我分開?還是想著,偷偷再玩一出千裡尋夫?”
“王爺真是天人之姿,疇前不過聽聞,總也冇機遇親見。本想著求父親帶我來拜見豪傑的,誰知王爺和郡主結婚以後又闊彆都城。我這內心一向感覺很有遺憾,幸得皇上眷顧,我今兒纔有幸一睹王爺風采,這纔是不虛此行,三生有幸呢。”
天子哈哈笑道,“阿姐那是後怕啊!”言罷,洋洋笑著,於不經意間一語雙關。
語音好不清脆,堪比黃鸝鳥,起承轉合間又帶著嬌嬌弱弱之態。不過這話藏有玄機,本來她敬慕豪傑風采,想見而未得見,就是因為慕容瓚遠在西山。滿都城誰不曉得,他們佳耦被“發配”西山是甚麼原因,言下之意是指她冇能早點一睹慕容瓚風采,原是被她樓襄波折著了?
她見他蹙眉,內心便是一緊,“隻要甚麼?你說出來,我現改也許還來得及?”
說話就說話罷,眼睛瞧著她,眼神卻總成心偶然的飛嚮慕容瓚。樓襄掖著袖口,內心策畫,按常例麼,郡王身邊是還能夠有兩個側妃,眼下他已然成了搶手的香餑餑,再不是阿誰一提及來,就被戲謔為蠻子的人了。隻是疇前那些人冇少嫌他不是遼王親生子,編排他出息有限,更看不上遼東荒蠻。彼時要說嫁女兒,恐怕勳朱紫家十個有八個是要考慮考慮的。
這會兒並非年節何用如此,她初時另有不解,厥後聽天子一個勁兒說舉朝歡慶,讓在坐的臣工不必過分拘束,纔想起天子向來是不拘末節的性子,想是趁此機遇圖個熱烈罷了。
但民氣的間隔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彌補的,次日宮中設席,賀蘭韻作為長公主自是親臨。見樓襄迎上來,她神情冷酷而冷淡,渾不似母親見女兒該有的體貼歡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