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瀾一時啞然。
正待柳仁厚趕著驢車,興意揮鞭時,不想那蘇棣俄然開口:“小兄弟,你這去的必然是宰相蔡美家。看來,你和謝棠,既是父子,也是一丘之貉啊!”那話語裡,隔著一二裡路都能聽出諷刺的味道。
“不要嚇著人家。人家美意美意來送東西,你該說個謝字。現在我分開平州也那麼幾年了,對故鄉的風景一向念念不忘。偏生謝棠訟師記得,也真難為他了。春橘,你快翻開!”
可他驀地又縮歸去了。這讓謝瀾愁悶兼惱火:“如何了?”
“哪個他?”謝瀾隻想著爹爹的凶吉,竟一時把蘇棣忘了。
驢車再走三裡路,宰相蔡美家也就到了。傳聞,蔡美家在汴都城表裡有多處彆墅山莊。可他恰好揀了一處最粗陋麵積最小的天井常住。這一來,也是為了堵住世人的悠悠之口;二來,也是向皇上顯現廉潔。
“是嗎?”柳仁厚不信,還微微皺了皺眉,“我瞧著如何不像呀?那位男人但是個美女,瞅著也很睿智超然。”
謝瀾不歡暢了,二師兄這是甚麼目光?
這讓柳仁厚和謝瀾迷惑。
“嗨!就是方纔在橋上和你談天的阿誰男人?瞧著也是富人家出身,通身高低很氣度的模樣!”
冇想,柳仁厚不經意的一句話,卻讓蘇棣失口扣問,他皺著眉頭,看著謝瀾:“小師妹?你……到底是男是女?”
“哎呀呀,這位公子爺,我叫的是小師弟,是您聽錯啦……”當下,更是一舞手,叫謝瀾從速上驢車,誤過了傍晚時候,就不必去了。
“那你可看錯了,他哪內裡善了?今兒我遇了他三回,回回和我過不去,算我不利。”
這廝對奸相家也自是熟諳,不然,何故驢車剛拐過一條小道,就被他猜中了?冇錯,以往爹爹去奸相家阿諛,俱走的是這條小道,一則近,一則不惹人重視。
“三回?可他竟不知你是男是女,方纔我還差點說漏了嘴。”柳仁厚不免驚奇。
蘇棣就仰著頭,看著湛藍的天空,悠悠而道:“你說過,我是登徒子。固然我本人並無斷袖之癖,但你的話,還是讓人極不舒暢。以是,我就不拉你了。免得讓你以為,我還當真對你存了甚麼非分之想。”
謝瀾就捂住耳朵,低著頭,不想聽,更不想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