茱萸忙趕著追了上去，纔出得院子，便見白貓停在了路當中。

彩蓮看著獵奇，也欲上前與之密切，不料貓兒縱身一躍，便跑到了院外去。

“若真當如此，倒也好了。你看本日，我初到大明宮，麗妃也未遣人來看望……”茱萸說著，覺著又復甦了幾分，“雖前次爹爹上啟悔過書，皇上又許他上朝議政，可總歸勢不如前，情麵涼薄，倒不必叫真。”

卻聽那聲響由遠及近，一年青女子道，“今兒個真是開了眼了，方纔那綠衣秀女，不止麵貌絕美，還熟諳詩詞，又懂樂律，你瞧見皇上那眼冇，就冇分開過她身上。”

彩蓮點頭，”是奴婢心大了。這會倒真馳念我們府裡的小灶，這會在此人生地不熟的，怕是要給蜜斯做些彆樣點心也難。“

茱萸翻了個身，眼眶有些潮濕，心中悄悄念著，”筠生......“

已而入一內宮門，門上一牌匾，明現著”大明宮”三字。

茱萸笑道，”都說嬋兒貪吃，我看那，你這小侍女實在也好這口。“兩人說著打笑作一團。

曦嬤嬤也不正眼瞧她，隻又淡淡說道，“這宮裡不比官方，常日無事，莫要出大明宮，這皇城內院雜角，多的是冤滅亡魂。你若遇著甚麼事，怕是我也保不了你，這其間的短長，你等可曉得？”

茱萸笑笑，“可不是，你看這案上美人觚，乃是汝窯專供皇家的上好器物。一旁安排的金盤，乘著的也非普通琉璃珠，一看便是大月氏產的流星珠，待得日照入門，細看著，能生出一朵隱形花來。”

“蜜斯又在擔憂何事？那麗妃娘娘既是張黎兒的堂姐，因著張大人與老爺是師生之誼，想來想來也會對蜜斯有番關照吧？”彩蓮揉眼道。

傍晚，茱萸帶著彩蓮又在院中閒庭漫步，忽而見牆角有一白貓，似是波斯種類，雙眼亮而有神。

茱萸點頭，抿了口茶，”你這丫頭，倒是不枉我調教多年，鼻子也能識得這好茶了。“放下茶盞，又道，”人曦嬤嬤才警示我們一番，你可就當耳邊風了，兩耳不聞窗外事，方是你我在這裡儲存之法，可記取了？“

彩蓮沏上一壺茶，湊上前去嗅道，”竟是今春新上的龍井！“轉而又道，”太後既是病了，這幾日定然不會召見蜜斯。傳聞前頭皇上宮裡正在選妃，不如我們溜去皇上宮裡看個熱烈可好？“

目睹曦嬤嬤走遠了，彩蓮忙關上屋門，長噓一口氣，擺佈看起這暉春閣來，“蜜斯，這宮裡頭，到底與外頭是不一樣，單單一件床掛都是精雕細琢，真真是氣度。”

一起都是精美盆景，珠簾秀帛，統統對茱萸來講，皆是別緻。

茱萸想著，這曦嬤嬤是太後的陪嫁丫環，身份自比這宮裡的嬤嬤都要高一些，因此半屈禮道，“有勞嬤嬤了。”

兩邊崑崙石欄上，皆係各色風燈，雖是白日裡，還是點的如銀花雪浪。牆頭枝末懸燈數盞，皆裝潢有孔雀翎羽。

“那是當朝二品大員，裴慶大人家的蜜斯，裴蘭，自是比旁人要張狂一些。”中年女子感喟道，“你方纔重視那粉衣秀女冇？差些落了選，還好機靈，嘴巴甜，拿到本日最後一隻花。”

待得靈兒與秧姑姑拜彆，茱萸再看那白貓，早已冇了蹤跡，隻得與彩蓮悻悻回了房。

曦嬤嬤回身看了她一眼，那身形似曾瞭解，心下想著怕也不是個費心的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