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這副身子麵黃肌瘦像一根醃過的蘿蔔乾，脾氣膽怯脆弱毫無貴氣，虧有蜜斯命倒是丫環心，難登風雅之堂，難怪成了世人可欺的工具。現在涵養半月，即便仍在病中，神采慘白讓仙顏打折很多，但這還冇伸開的麵龐就已如此精美標緻，現在才八歲，成年後該是如何的倒置眾生？

可惜近年來呈現在諸國大陸自稱懂術法的人，都是些招搖撞騙的和尚尼姑羽士，底子毫無本事，再加上真正方士少之又少，以是方士垂垂被世人劃一於神棍。但華錦媗曉得，真正方士還是不斷於縷地存活活著，諸如八卦妙算、西域幻士、東洋忍者、苗疆巫蠱師等，諸如她，諸如東聖國這位焚音國師——

房內無人，因為剛解禁的華水蘇正急著去找她那親孃深思如何複仇。

這雙眼讓她不由得想起一句話：貓有九命，死而不僵，傳聞貓眼在夜裡還能惑民氣神閃閃發光。

方士是當今一種很隱晦的存在，他們不是神，但連絡佛、道、儒等百家思惟，深觀陰陽動靜而作迂怪之變，可發揮魑魅把戲，可呼風喚雨，可未卜先知。以是武學對抗術法，在某種程度上說無異於以卵擊石。固然武功強到必然程度確切能夠與術法分庭抗議，但對於大部分淺顯的武林妙手來講，與方士對抗，卻可說是蚍蜉撼樹。

她自顧自微淺笑了起來，“喵喵——”房外突然橫插來一陣煩躁的貓叫聲，圍著院子儘是沙啞鋒利的叫喊，擾人不寧。

“帝王燕？”

華錦媗挽袖合上門，慢悠悠地走到書桌，順手拿起桌上一塊沉重的鎮紙石，對準那隻黑貓的腦袋正籌辦“咻——”的一聲發射時，這隻黑貓嗅到傷害敏捷轉頭瞪著她，呲牙咧嘴，磨牙霍霍，兩隻貓眼更是亮如鬼怪，縱身一躍，再度突襲。

“固然劈死了三個狗主子，但華錦媗這條命可冇那麼昂貴。華水蘇，這回該輪到你了。不過你放心，為免傷了我那便宜五哥的心，我就跟你玩一招小的——”華錦媗順手撈過枕頭翻開，將這兩顆貓眼塞出來，再拂袖掃去枕套灰塵放回床首，幽幽笑道：“華府這些栽贓讒諂的伎倆太老套了，我送你點新意嚐嚐，可彆太沖動……”

她倒了杯淨水走疇昔，右手緩緩探出兩根苗條白淨的中指與食指，然後快速紮入黑貓仍在抽搐的頭顱中，摳出兩顆血淋淋的眸子，再扔回杯中浸泡。

華錦媗暴露一個詭異的淺笑，鎮紙石略微偏了點角度，跟著她口唇比劃“咻”的一聲，這道黑影頓時拖著血跡摔向角落，連聲慘叫都來不及收回。

半月後，老大夫定時入府替她消弭藥布。

不過華錦媗感覺最都雅卻不是這張臉，而是這雙手。十指纖細如玉，食指和中指特長，如許的手指非常特彆，特彆善於拿來偷東西跟——掐算施術！

這隻貓是華水蘇最寵嬖的貓，很有人道，非常聽華水蘇的話。而那華水蘇傳聞被華國輔家法措置後，又被禁足半月，算了算，本日恰好是她解禁的日子。隻是一解禁就躲在暗處派隻牲口來找茬，想來是不思經驗要複仇了？

她獨自走向床頭，輕巧地旋身坐下，裙襬鋪散如花，然後緩緩舒開掌，兩顆屍溫未涼的貓眼已洗得黑亮透辟，正躺在掌心流光溢彩。

華錦媗冷峭而傲岸的念出這三個字，伸手按了按額前的硃砂，眼睛卻黑如點漆地穿過指縫，沉道：“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平常百姓家。”抽中這位焚音國師的簽，應著如許的簽文……如何能夠是偶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