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過窗欞撒進紗帳裡,氤氳起明滅的光影,陶陶還在睡夢裡卻感覺鼻子有些癢,抬手揉了揉咕噥一聲翻了個身,臉朝裡躺了,一條腿跨出來搭在被子上,翠綠的撒腿綢褲褪到了膝蓋處,暴露一截兒嫩白均勻的小腿,小巧巧的一雙玉足,在晨光裡更加瑩潤光芒,瞧得皇上內心一蕩,微微彆開目光忽覺好笑,倒不想這丫頭另有此種風情。
一朝君子一朝臣,新君繼位,這些疇昔服侍的主子都有盼頭了,估摸睡覺都能笑醒了,可本身又該如何辦?陶陶這會兒俄然想起十五的話,先頭本身隻不信,倒是忘了旁觀者清,本身身在此中卻胡塗了。
皇長出去見她拖著腮幫子,倚著窗屜,瞧上去倒彆有一番慵懶的風情,忍不住調笑了一句:“春日恰好,小娘子如此柳眉低蹙,莫不是思念情郎了吧。”這句話很有些不持重,順子都有些臉紅,忙揮手叫屋裡人退了出去。
輕聲叮嚀到外間服侍,輕手重腳的下了床榻,轉頭瞧了一眼,伸手把小丫頭的腳塞進被子裡,攏好被角,叮嚀宮女好生服侍著,去外間洗漱換衣後籌辦上朝,順子忙趁機道:“剛敬事房的陳九來討萬歲爺示下,昨兒早晨……”
小雀兒出去見她光著腳披垂著頭髮,身上還穿戴小衫睡褲,呆呆站在地上,愣愣瞪著窗戶,眼睛都是直的,不想甚麼呢。
陶陶覺得本身未老先衰耳背聽差了,揉了揉眼往地上一看,頓時火冒三丈,蹭的跳下炕,幾步疇昔,一把抓起陳韶的脖領子:“你跟我出來,你們不準跟著。”拽著他到了院子裡的杏樹下。
陶陶搖了搖唇,伸手接過來,翻開找到了晉王府女眷那頁,看了幾遍都冇找到一個姓陶的側妃,神采更有些白,她明顯記得子蕙姐說過,七爺早給本身上了名份,還好生勸了本身幾句,說現在事急從權,隻能先委曲她認個側妃的名頭,反正老七也不會娶彆人,正側冇甚麼彆離,更何況憑你們的情分,哪會在乎這些。
小雀兒勸了她幾句,陶陶那裡聽的出來,內心想著昨兒他如何會住在這兒,這成甚麼了?懨懨的早餐都冇吃多少,就歪在外間的炕上憂愁去了。
陳韶也不掙,笑眯眯的道:“這一晃大半年冇見,你這脾氣倒是更加壞了。”
皇上臉上的調笑儘數收了起來,眸子沉了沉:“掠取弟婦的不倫之君,這個臭名實在好笑,朕來問你,你但是老七的正妃,隻要正妃朕才稱一聲弟婦,你算甚麼?”
陳韶涼涼的道:“你原是個聰明人,這有甚麼不明白的,莫非冇傳聞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更何況皇上一即位就平了我父親的委曲,本說讓我襲父親的官位,是我辭了,覺著本身年紀小又無曆練,恐不能服眾,便自請去了湖廣那邊兒任職,待做出些功勞,再回京也就順理成章了。”
陶陶昂首看了他一眼半晌才道:“你又不缺女人,我更不是甚麼絕色美人,你把我關在這裡做甚麼,現在你坐了天下,想要甚麼樣的說一聲,保管能給你送來幾車,何必非擔這個臭名,我知你發憤做個亙古難尋的明君,若因為我沾了汙點,將來史冊中記下來講你是個掠取弟婦的不倫之君,隻怕會遺臭萬年。”
順子忙應了,叫人去辦。
小雀兒忙推她坐回床上,把她的腳搬上去用錦被裹了,嘴裡不斷叨唸著:“女人如何這般不知珍惜身子,這剛開春,另有些冷呢,特彆這地上積了一冬的寒氣,您赤著腳站在上頭,過了寒氣可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