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上的船和人越來越多,水流越來越安穩。
“為甚麼?”何田不明白。
厥後聽何田說,好多獵人喜好入冬時把頭剃光了,怕長虱子。易弦一陣噁心。
“你冇瞥見一起上都有火槍手麼?疇前販子們來收皮貨,也得請保鑣吧?”
易弦看著這些“蚱蜢”上坐著的身穿同一服飾、拿著同一兵器的保護,冷靜把頸上圍著的布巾拉起來,在腦後打了個結,再用何田給他做的浣熊皮帽子扇了扇風,去去頭上的熱汗,重新戴好。
河道的流速也並非一向湍急,途中, 碰到流速遲緩安穩的河段,何田就會把小舟停下來,或者靠在河中心的小洲邊上歇息一下, 再或者, 乾脆收了槳, 隨波逐流。碰到水禽時,何田還會打上一兩隻,當作儲備糧,碰到鳥窩時也會順手拿走兩個蛋放在竹籃裡。
易弦把浣熊的尖嘴壓到額心,這張臉就遮得嚴嚴實實的,隻暴露一雙眼睛。
河岸邊的風景也逐步變更,從何田家解纜時,兩岸的水草綠樹看起來是春季的模樣,這不到三個小時的路程,兩岸已經是初夏的模樣了。
“以是他才定了代價。估計也派了人監督是不是有販子用心壓價。這又回到上個題目的答案了,如果冇人情願捕貂,這條商路就斷了,有利可圖,大師都吃不到。涸澤而漁是下策。你從水鴨子窩裡拿蛋,不也一個窩最多拿兩個麼?”
出了皮貨販子的帳篷,何田問易弦,“如何回事?城主在河道上建閘門不需求錢麼?”
不但如此,城主還給販子們製定了章程,貂皮的代價,當然也隻能按城主說的算。
易弦還火上澆油,“冇準出來買東西也得交稅。你剛交的是所得稅,那叫消耗稅!”
船靠得再近一點,易弦恐怕這些臭男人熏到何田。
如果來的人冇帶貂皮,那人就會像趕蒼蠅一樣揮手,“去去去,到那邊兒去,彆擠在這兒。”
和那些看起來如龐然大物的大商船一樣,這些船都裝了柴油馬達。它們時不時在河麵上收回嗡嗡聲,快速地從一條商船跑到另一條商船,或是通報資訊,或是運送首要的貨色,或是巡查。
到了一處岔道,統統的船彎進了一條隻要五六米寬的小河道,遠瞭望去,約莫有四五十條船。集市,就設在河灣岸邊的一塊高山上。
何田和易弦劃上獨木舟, 裝貂皮的樟木箱子穩穩地放在劃子中間, 船尾放著行李和路上吃的食品、水壺, 用力扳槳, 劃子緩慢逆流而下。
她是想看看這些人到底會不會棍騙獵人,冇想到,這些人還真是很刻薄,竟然算得一點冇錯。
稅率是十成抽一成,何田交稅時深感肉痛。
“那他們會情願?”
兩人正說著,到了買賣鹽鐵種子的市場門口,這裡也有人扼守,問何田要了號碼牌說,“先交稅,再進市場!”
何田做的浣熊皮帽子非常逗趣,是用一整張浣熊皮做的,戴上就如同一隻浣熊爬在了頭上,浣熊耳朵豎在頭頂,尾巴垂在脖子前麵,尖嘴耷拉在腦門上。她冇有玻璃珠,覺著空眼洞不標緻,就把浣熊皮兩隻前爪縫在眼睛上,倒像是這隻浣熊在玩皮地捂著眼睛。
老獵人卻不再說話了。
何田轉頭看看易弦,隻見這美人麵如寒霜,眼角下垂的小狗眼半眯著,細看另有點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