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出突破令_第18章 升溫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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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塊木板的鐵鏈上纏著退色紅布,不知是哪家新娘過橋時繫上的祈福結。彩姑俄然輕呼一聲,原是最後一根杉木上留著野獸的爪痕。徐複卻笑起來:“這是野狸子磨爪印,前年開春我親手補的這根木。“河水在七丈橋底拐了個彎,將他的話音揉進汩汩水聲裡。

徐複俄然鬆開她的手,回身伸開雙臂:“數著杉木走,每塊板五根。“他的布鞋精準踩在第五根圓木正中,豔陽將他的影子拉長成橋索的模樣。趙月娥學著他的模樣落腳,數到“三“時瞥見陳奇肩頭的扁擔正微微顫抖——那把刻馳名字的精製雨傘,是她方纔老親身放進竹筐的。

濕漉漉的杉木橋麵蒸騰著草木腥氣,七板五拚杉木柱在晨霧裡泛著青灰光芒。趙月娥攥著徐複的袖角,走到第二塊木板時俄然頓住——五根並排的圓木間隙裡,正翻湧著泛白沫河水的泡沫。

“陳奇哥就會欺負人!“彩姑佯裝活力,從樹叢裡抓出一把樹葉砸疇昔。陳奇笑著低頭躲過,扁擔上的麻繩蹭過她的髮辮,兩人笑鬨下落在背麵,驚飛了竹林裡尋食的山雀。

兩人身後傳來陳奇的笑聲,他挑著擔裝散鹽兩個空筐,扁擔在肩頭滑得咯吱作響。“彩姑,你看那隻鳥像不像你活力時的模樣?“他用心用扁擔去挑路邊的蒲公英,紅色絨球撲簌簌飛向侍女彩姑。彩姑提著竹籃跳腳躲開,藍印花布圍裙掃過野薔薇叢,驚起幾隻麻雀。

“徐先生從速放開我,我們已經走過橋了,”趙月娥紅著臉,突破了徐複的深思。

趙月娥繡鞋尖探向第三板木橋,水紅裙裾掃過木紋裂縫。五年前她也是如許攥著老爹的衣角過橋,當時河水剛漫過橋墩青石,濺起的水花能沾濕繡鞋的並蒂蓮。現在大水褪去,可圓木間隙裡殘留的泥沙紋路,仍讓她想起那年沖走的桃木梳。

暮春的晨霧還未散儘,徐複揹著靛藍土布包裹走在仁風圩的青石板路上,布鞋踏過苔痕班駁的石階,收回輕微的叩擊聲。

他轉頭望了一眼身後的趙月娥,見她提著湘繡裙襬,正謹慎翼翼地踩著峻峭的台階凹處,鬢角的珍珠流蘇在晨風中悄悄搖擺。

徐複領著趙月娥繞過一處高聳的岩石,山風俄然掠過,捲起她耳畔的碎髮。他下認識抬手去扶,卻見她早已抓住路邊的青藤,手腕上的銀鐲在暗影裡閃過微光。“徐大哥,你看那邊的梯田。“趙月娥指著遠處雲霧環繞的山穀,藉機鬆開手,指尖的溫度彷彿還殘留在他的衣袖上。

“快看,那邊有一一座宏偉的贛南客家圍屋,”循著侍女彩姑的聲音聲音,徐複和陳奇瞥見了碧波萬頃的郊野中心,一座高矗立立的修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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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蜜斯,這兒滑,您扶著我。“徐複側身伸脫手臂,腕間的粗布衫袖掠過青石壁上的蕨類植物。趙月娥耳背出現紅暈,指尖悄悄搭在他的衣袖上,隔著一層粗布,都能感遭到相互掌心的溫度。

遠遠瞥見一座高腳木橋由5根大杉木榫卯佈局串成一橋,一共七板橋,橫架在碧波泛動的大河上。水清見底,嘩嘩聲一片。

據《蒙氏族譜》記錄,自明嘉靖至清光緒的三百年間,這座圍屋走出七位四品以上官員:崇禎年間蒙啟元巡撫台灣時初創“官墾民佃“製,康熙時蒙文騏任兩淮鹽運使改革鹽稅,尤以道光年蒙兆麟最為傳奇——這位從圍屋私塾走出的探花郎,在陝甘總督任上治水修渠,其主持開鑿的“蒙公渠“至今仍在滋養隴東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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