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你如許的人是不會明白的。”郭然看著姬野塵,緩緩道,然後轉過了身子,走出了太極殿,誰也不曉得,他懷中抱著的纔是真正的昭明遺腹,明珠公主姬若蘭。
皇城太極殿中,郭然抱著一個女嬰,滿臉的慈愛。
八月,在位二十八年的姬謙正病重身亡,諡號煬。所謂好內遠禮曰煬;去禮遠眾曰煬;好內怠政曰煬;肆行費心曰煬;去禮遠正曰煬;逆天虐民曰煬。一個煬字,道儘姬謙正平生,觀其生前所為,貌似賢明,實則昏庸,當得此字。
“長公子,陳慶之雖強,但是比起老爺來,也不太小卒耳!”見郭劍推許那位販子歌頌的白袍將軍,燕屠歌倒是笑著道,他是五年前由郭然親身帶進武耀府中的廚子,做得一手好菜。
“老爺。”燕屠歌轉過身子,卻瞥見郭然正在檢視那郭劍用刀分化的整牛,八年事月,並冇有在郭然身上留下甚麼,還是那般的淺顯模樣,神采淡然,叫人看不出半點東西。
武耀府的後院水池,郭然與老婆適意而坐,手裡各自抱著孩子,郭勝則侍立在一旁,不時添酒,又或偶爾插上兩句,三句。
玄月初三,二十七日大斂期至,煬帝姬謙正入葬。姬野塵即位為帝,因帝星耀於東方,長竟天,故此改元元光。姬野塵登基,東越,南楚,西秦,北齊,四鎮諸侯除了東越遣使來賀,其他三國皆是無使來朝,雖不叛,亦不遠矣。
“你真的是我家的廚子嗎?”看著隨口答來的燕屠歌,郭劍眨著眼道。
天啟二十八年,流火般的七月,名喚姬若蘭的明珠公主在天啟東宮出世,不過她的母親蕭夫人卻不幸難產而死,不幸的明珠公主,弗一出世,便成了無父無母的孤兒。
“蕭伊人,好名字。”郭然大笑了起來,此時兩人懷中的孩子倒是被笑聲所驚,哭鬨起來,讓陳氏大為責怪,兩人連哄帶逗,倒也是享用著這嫡親之樂。
“我不懂,哈哈哈哈哈!”空寂的大殿內,姬野塵獨高傲笑了起來,笑中卻帶淚。
“項氏是南楚的第一世家,曆代都是楚國的柱國大將軍,同時跟你們家一樣是建國十四姓以後,世襲的蒼朝鎮南侯。”燕屠歌答道。
“恩。”蕭伊人的耳朵紅到了根子裡去,不過那小手倒是緊緊抓著郭劍的手,不肯鬆開。
“好,老爺的本擁有多大,今後長公子天然曉得,不過這陳慶之雖強,但也是撿了楚國的便宜,如果楚國項氏在東境,恐怕他陳慶之也是最多就能打個平局罷了。”燕屠歌看著解牛的郭然,眯著眼道。
“哥,醒醒,先生走了。”蕭伊人搖著郭劍道。
元光八年,東越陳慶之,將兵七千,入南楚,四月有半,陷城三十二,戰四十七,全勝,七千部曲,僅傷百人。由此,越甲之名,威震天下。――《越史;陳慶之傳》
“哎,也罷。”那老先發展歎一聲,轉向了另一個門生,蕭伊人,七年時候,當年郭然自稱所撿的女嬰現在已是出落得好像一朵百合,清爽淡雅,將來必然是傾城傾國的才子。既然郭劍不肯學,他也隻能將全數心力傾瀉在蕭伊人身上,而蕭伊人也是資質聰慧,對他所傳授的學問俱是能舉一反三,叫他喜不自禁,收了蕭伊人做弟子,若不是為了這弟子,恐怕他老早就卷席子走人了。
“爹很強嗎?可我如何一點都不感覺。”郭劍倒是不太信,他父親郭然固然貴為大將軍,不過卻被人稱為‘不管將軍’,八年來,既不上朝,也從不過問軍中之事,更不見他閃現過甚麼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