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無傷看著跪倒在地的老臣，目光酷寒，含怒而不發，“太傅起來吧！”眼中的怒意垂垂消逝，秦無傷拉起了老臣，謀國之戰，若以霸道，必不悠長，而他已不是當年的阿誰狂野的青年，現在的他是一國之君，舍霸道以外，另有霸道。

“錚聲混亂了，恐難悠長，此人終不是十恨國主的敵手，出去看看吧！”郭然站了起來，大步跨了出去。

“秦無傷本身的才華，就是和野心一同孕育出來的，信賴以他本人的慾望，大抵也是將本身的旗號立於天啟的城壁上，對著蒲伏在腳下的大地吹奏一曲吧！”郭然輕歎著。

謝少艾點頭：“鐵劍關是雄關險寨，如果先前守軍希少，天然可一鼓而下，可現在禁軍已到，如果他們守著關隘不出，強攻必定喪失慘痛，於我軍倒黴，陛下要另作籌算纔是。”

半夜軍帳當中，郭然與夏衍按席而坐，聆聽著遠方夜幕中傳來的鼓聲，有些入迷。

秦無傷也不發怒，嘴上倒是不甘：“太傅的棋藝雖高於朕，不過如果稍有鬆弛，便是大龍被屠，中居落敗的場麵。”

“想不到軍中也有霸烈之人，竟能與十恨國主相拚。”夏衍擊節而起，秦無傷的鼓聲，對他而言，便是戰鼓，更是相邀一戰的戰書，可惜他不通樂律，不能應戰，實是遺憾，現在軍中有鐵錚之聲能與之相抗，貳心頭自是歡樂。

長夜漫漫，燈火闌珊，鐵劍關外的郊野當中，俄然響起了伐鼓之聲。

“陛下喜殺，最好屠龍，如果趕上對攻，放眼天下，能抵擋得了陛下的屈指可數，但是如果趕上能磨的敵手，陛下也唯有看運氣罷了。”謝少艾輕笑，所下的斷語卻毫不包涵。

道分歧，自不相為謀，亦冇法爭鋒了！

“傳聞十恨國主乃是西秦數一數二的伐鼓名手，看來真是名不虛傳，讓人即便曉得那是敵陣傳來的曲子也仍然會聽得出神……”

若說鼓聲是衝鋒陷陣，不畏存亡的悍勇將軍，那麼錚聲就像是杏花春雨，青梅煮酒，適意而談的高士。

“剛纔伐鼓，好不輕易碰到了個知音，卻被人攪了興趣，故此來尋太傅。”秦無傷坐下了，滿朝文武，能得他如此相待也唯有謝少艾這高古之士，他父親在朝之時，整日與文人相親，朝政若無謝少艾，西秦早亡多時了。

玄色的寂夜中，赤紅色的大鼓前，長髮飛揚的披甲巨影猛地停止了擂鼓之聲，拋棄了鼓槌，“雖是難逢的敵手，可惜卻冇甚麼意義!”披甲人恰是秦無傷，郭然的錚聲柔而綿密，雖能與他的鼓聲平分秋色，但也叫他索但是有趣。

秦無傷眉峰微跳，目光忽的鋒利起來：“太傅有話說。”

鼓聲雄渾激越，此中更有兵器殺伐之氣，催人氣血翻滾，欲跨馬提刀，上陣廝殺。

“剛纔有飛鴿傳書，蠻兵殺潰三十萬勤王軍，劫奪財帛後已經退走，而姬野塵亦儘誅天啟大閥，這亂是等不到了。”謝少艾從袖中取出一卷帛紙，呈了疇昔。

與兒子，遇強越強的彈奏分歧，郭然的錚聲不是那般沖天而起，而是九曲幽回，彎折繚繞，與那鼓聲並不相沖，而是和順地纏綿此中，滋擾著鼓聲的節拍。

“少年無端愛風騷，老來賦閒萬事休。萬丈勳名孤身外，百世經緯一樽中。”揚起的帳前，一名高冠峨帶，長鬚飄然的老者清吟道，帳中的案上，一壺清酒，幾簡殘卷，另有一方棋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