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彷彿停了,月光也變得溫和,萬籟俱寂,唯聞蟲鳴。
夢裡的聲音很多,天空火海翻滾的咕嘟聲,遠方傳來的不知甚麼植物的奇特吼聲,盔甲兵士們的號令聲,天上長袍飛人墜落時的慘叫聲……但是諾曼在內裡說不了話。
諾曼在夢裡到處奔馳的時候遇見過她很多次,他能瞥見她,她也能瞥見他,可惜他們向來冇有說過話。
但是在這個夢中,有一個例外。
而現在,他終究做到了。
就像他們曾經無數次地在夢中相遇時的場景普通,他把手緩緩舉了起來,舉到這女人臉龐高的位置上。
在以往無數次的夢境相遇中,他無數次地伸手想要觸碰她,但是他的手一次又一次地從她的身上穿疇昔,一次次地落空。
那是一個小女孩。
就像偷吃到了雞的小黃鼠狼。
諾曼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阿誰女人,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酒嗝。
月光從她的側火線射來,灑落她的側臉,卻被她瑩白的皮膚反射返來。半邊幽白半邊黑暗中,她的一雙眼璨若星鬥,似有流光轉動,脈脈不得語。
溫潤的觸感從指尖清楚地傳來,實在得不成思議。
以是當他的臉頰微微一緊、被人捏住皮肉的時候,諾曼雙眼刹時睜大。
還差著一步的間隔。
恰是他麵前這個從天而降的女人。
諾曼的左手手指不自發地勾動了一下。
諾曼右手一個冇抓緊,酒杯落到了地上,轉動了兩圈以後滴溜溜地滾到了一邊,碰到牆才停下。
他就像一個遊離於這個天下以外的靈魂,孤傲地遊走此中,一遍又一各處反覆經曆著這災害的場景,從小到大。
阿誰女人也在悄悄地看著諾曼,長袍垂落在身上,袒護住曼妙的胴體。
諾曼記得,他小時候做這個夢的頻次很高,但是跟著他的年事漸長,倒是越來越少做這個夢了。而比來的一次做這個夢,已經是將近一年前的事了,當時候老諾曼還冇有死。
在她的這個行動下,長袍從她的手臂滑落,暴露烏黑纖細的胳膊來,盈盈隻一握。
“哐啷”
每一次,伴跟著震耳欲聾令人膽戰心驚的轟鳴,都會有一條細弱的雷電從火海上的天空劈下來,劈穿火海扯破火焰,如氣憤的電蛇,但這隻是一刹時的事,幾個呼吸過後,電蛇就會消逝,天空重新墮入一片烈焰的陸地。
諾曼還記得,在那最後一次的夢中,小女孩已經長成了一個大女人,模樣他都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