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沁聞談笑了一下，又問：“夫人和二姐姐呢？”

楊嬤嬤端來新茶，老夫人說道：“你們父子也沉著下來，先坐下。”

再過了一會兒，柳蔚便聽到內裡大門聲響，接著，連續串的腳步聲，越行越近。

柳蔚此時戴著麵紗，眼睛有些紅腫，明顯是哭過的。柳蔚膝下冇有墊墊子，身子肥胖著，就這麼跪在又涼又冷的地上，背脊挺得很直，一動冇動。

柳琨不平，正想說甚麼，柳域已經將柳琨往外推：“祖母叫你出去，你就去內裡等，莫要惹祖母不快。”

柳蔚適時的開口，但應當是方纔哭久了，此時聲音乾啞，透著一股砂紙磨礪過的粗糙：“不孝女，見過父親。”

柳域是文臣，謙謙君子，倒是曉得禁止，柳琨是武將，見狀卻一步上前，抓住柳蔚的衣領，將人拖起來，想要脫手。

柳城已經是丞相，而柳域是文臣，直屬父親柳城統領，但他柳琨倒是武將，管束他的人，恰好就是七王黨之人，這些年來，柳琨有過三次晉升機遇，卻都冇有勝利。

柳蔚看了老夫人一眼，她曉得老夫人會留下她。

柳城與柳域此次坐下。

又過了一會兒，內裡楊嬤嬤來報，說是老爺已經返來了。

本日她回府之事，看到的人太多，想必過不了幾日便會街知巷聞，到時候，各方權勢必定會緊盯。

說來，柳域與柳蔚也不親，他是嫡子，柳蔚是庶女，他們的乾係，說刺耳點，也就是名義上算兄妹。

三人一出去，便看到跪在大廳中心的柳蔚。

這些話柳琨聽了五年，早已肝火中燒，憤恚難平，到現在，見到禍首禍首的柳蔚，他怎能不狂，怎能不瘋？

柳蔚看著父親，冇有在老夫人麵前哭哭啼啼，隻是冷著聲音道：“那父親不問女兒一聲，便為女兒決定畢生大事，父親又對了嗎？女兒哪怕現在成瞭如許，也未悔怨一次。”

柳蔚看著大哥，輕諷一笑：“大哥驚奇嗎？實在冇甚麼好驚奇的，這大抵就是我不孝的報應。不過我不在乎了，我的平生如何都是毀了，嫁給七王爺也好，成現在如許人不人鬼不鬼也好，我都無所謂。此次返來，我隻為見祖母一麵，現在人見到了，父親要殺了我，我無悔，要放我走，我便自甘拜彆，永不入京，統統，但憑父親做主。”

柳城直接動都冇動，隻看著柳蔚，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孽障，你可知你當年的作為，害的相府有多尷尬？”

柳蔚說著，嘩啦一聲解開臉上麵紗。

柳城一震，喉嚨一噎，頓時說不出話來。

柳月看了眼緊閉的院門，抿了抿唇，卻到底隨柳沁一起走了。

柳沁立即道：“去主院！”

柳蔚閉了閉眼，癱在地上，苦笑一聲：“父親，您要打便打，要罵便罵，女兒已經如許，不在乎了。”

柳琨最後還是分開了。

柳蔚看出了大哥柳域的態度，她轉過甚，又看向父親柳城。

柳城沉著眸，從柳蔚揭開麵紗便冇有說話，到現在，還是沉默。

直到厥後，老夫人放下佛珠，淡淡出聲。

柳城神采當即便不好，但他夙來老成，並未失了儀態，隻是先於老夫人請了安，纔看向地上的女兒柳蔚。

柳城大喝一聲：“你做甚麼！”

但到底，老夫人在前，又有父親與大哥的乾與，柳琨冇有打到柳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