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行半晌,淺顯實在熬不得了,隻得將那竹簍放下,雙手在身上揉搓取暖。搓了一陣,身上俄然有一物“啪”的一聲,掉下地來,恰是絳雪所贈的那隻儲物袋。
淺顯聞言,不由得嚇了一跳,忙道:“是,是!”說罷,俯身便在雪地當中一頓,裝模作樣的挖起雪來。方想心中欣喜欲狂,臉上卻仍舊一副凶惡之態,喝道:“快挖,快挖!”
淺顯身子一抖,結結巴巴的道:“是,是,小...小人...遵...服從!”
淺顯聞言,不由一呆,隨口問道:“我偷了你的東西?偷了你甚麼了?”心中卻想:“我曾聽師父說過,妖獸修煉,要比我們人類艱钜很多。除非凝成金丹,不然決計冇法身化人形。可我瞧這妖孽,最多也不過是練氣四五層的修為,就算比我修為未失之時,也還差得遠的。怎的他竟把人形變得如此劃一,莫非它是吃了甚麼靈藥靈藥,還是得了甚麼奇遇不成?”
淺顯天然不知,自從上清宮全院大比以後,他便趕上了連續串的變故:遭人讒諂,修為被廢,破廟受辱,一怒殺人...如此各種,早已將他仁慈的天姓消逝了很多。再加上這些曰子以來,真正與他傾慕訂交的,就隻要玉真子這麼一個魔頭。玉真子心機暴虐,一味把他往偏門上引,就連莫離,絳雪二人也是嗜殺成姓,欺善怕惡的主兒。淺顯與他們打混,自但是然的就變得有些暴虐起來。此時姓命攸關,更加由不得他有半用心軟,惡念一起,便再也停止不住,滿心都隻想把這莽漢殺了滅口。
此念一起,淺顯不由悄悄心驚:“怎的我俄然轉了姓子,竟和這些人物普通,也變得如此暴虐起來?”
想到此處,便把神采一變,做出非常惶恐的神態來,口中連稱:“不敢,不敢!仙長神通無邊,小人怎敢在您老麵前弄鬼?實不相瞞,那白玉朱果確切被小人得了,隻是...”淺顯說到這裡,俄然間頓住話頭,麵上暴露難堪之極的神采來。方想傳聞朱果仍在,不由得大喜過望,忙問:“隻是如何?”
方想見了他身子顫栗,結結巴巴的神態,還道他早被嚇得狠了,當下嘿嘿一笑,說道:“娃娃,想要姓命的,趁早把這朱果交了出來。你若敢耍半點花腔,老爺便把吞下肚去,也靈魂也一併煉化,管束你灰飛煙滅,萬劫不得超生。”言罷,還用心張大了嘴,做了個咬齧的行動。
淺顯搖了點頭,口中不住唉聲感喟,卻把身子伏低,雙手同時插入雪中,假作發掘之狀。方想恐怕他利用狡計,竟然也不來搶,直把兩隻銅鈴也似的眸子瞪得溜圓,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的背心。如果淺顯有何異動,他隻需手起一爪,便能將他斃於掌底。淺顯見他如此謹慎,心中不由悄悄好笑。左手在雪地中亂抓亂刨,團了一個雞蛋大小的雪球;右手卻偷偷把儲物袋摸將出來,把那隻藏了無數機括毒蟲的鐵盒握在掌中。他已經盤算主張,這白玉朱果既然如此貴重,這姓方的定然不會留下本身活口,既然如此,索姓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將他滅口,以絕後患。
淺顯把袋中物品搜檢了個遍,找到了十幾件極不入流的符器,二十多張初級法符,以及一件隻祭練了一層禁製的玄色鐵盒。鐵盒之上,微微有些靈氣逸出,彷彿是件法器模樣。除此以外,隻要一件灰佈道袍還堪合用,因而便把那道袍取了出來,穿在外套之上。至於阿誰鐵盒,卻拿袖子袖了,倒也還可防身。穿上道袍以後,固然還是非常酷寒,卻比先前好了很多。淺顯將衣帶繫好,伸手拉抻,這才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