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不過又活過來了。”爐旁的老者，還是頭也不抬，甩下了一句冰冷的言語，

“你醒了。”

“七星龍淵、七星龍淵”

“原來，連你也不曉得。”那老者搖了點頭，繼而轉過甚去，呆呆的凝睇著一件黑漆漆的物事，

丟臉得就像一片醜惡的石頭，

淺顯略一思忖，答道：“長輩正要叨教。”那老者撚鬚一笑，說道：“你這娃娃謙恭有禮，知己又好，奉告你也不打緊，此事說來話長，待我漸漸對你說。”淺顯聞言一笑，便不言語了，

“提及那金碧漪，出身也是非常不幸，傳聞在她六歲那年，全村都死於一場瘟疫，隻要她恰逢其會，剛好被下山遊曆的雲居尊者見到，這才幸運撿回一命，雲居尊者見她孤苦伶仃，舉目無親，因而便把她帶回蜀山，收作了關門弟子。”

溫軟、溫和，沒有憋悶，沒有堵塞，乃至也沒有烈火的灼燒，有的隻是一種仿若置身於母親的度量、沉穩、安寧的感受，

隻聽那老者說道：“六萬多年之前，蜀山當中，曾經出了一名絕世天賦淩雲子，此人入門時曰雖晚，但是修煉進境倒是極快，短短兩千五百年內，便以劍入道，成績天劍元神，乃是蜀山派有史以來，最快練就元神的人物，此人成績元神以後，沒多久便在門派大比中力壓群雄，一躍而成為蜀山掌教，以後沒過量久，他便改了自家道號，自稱為雲居尊者。”

“前輩，你答允了她麼。”

“後來呢。”淺顯揚起了頭，饒有興趣的問道，

那老者說到此處，俄然間微微一笑，臉上閃現出了一絲幸運的神采，就像一個方纔墜入愛河的，人間最淺顯的青年，

那老者點了點頭，說道：“是啊，我們修道之人，第一便是要和和藹氣，與報酬善，就算你隻是一介散修，也少不得要交友幾個朋友，萬一將來碰到了甚麼過不去的難關，好歹也有小我搭一把手，人間修道之人，多數喜好拉bang結派、交友道侶，便是因為這個原因了，特彆身為一派之長，動輒乾係到成百上千人的存亡存亡，行事更須進退有度，舉止合宜，千萬不成意氣用事，不然，便會落得如雲居尊者這般，縱有天大本領，也無有效武之地了。”

“當她視若姓命的太乙分光劍被那人奪走、斬斷之時，她幾近墮入了猖獗。”

那老者嘿嘿一笑，答道：“十惡不赦，倒也不見得，隻是此人陳腐固執，為人又非常剛愎自用，乃至於獲咎了很多同道，連著蜀山也一起被人架空罷了，你如何也不想想，為甚麼魔門此次大動兵戈，卻第一個要挑蜀山動手。”淺顯微微一怔，已明其意，答道：“這便正如前輩所說，是剛愎自用、獲咎同道所種下的惡果了。”

帶著彷彿昨夜的心死，被那團揚起的火苗包抄、吞噬，

他用衣袖擦拭著劍身，行動極輕且柔，彷彿手中拿的，是一件真正的希世珍寶，

因而，他展開了眼，

“此人，是一名散修。”

“直到有一天，她找到了我，請我為她鑄劍。”

沒有設想中的冰冷，反而如同真正的鵝毛普通柔嫩，輕得幾近沒了重量，

“你是誰，我這又是在那裡。”

他一手握住長劍，一手悄悄撫摩劍身，眼中，是一片既蒼茫，又熾熱的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