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寒汐微微一笑,說道:“仲琳師姐本家姓許,仲琳是她的閨名。六百年前,她被外出遊曆的陸西星師叔瞧上,因見她資質出色,因而收做了關門弟子。她此人分緣極好,隻可惜專務雜學,自家法力便不甚精,入門至今,還隻是個金丹初成的修為。陸師叔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始終冇有半點轉機,是以才為她求了這麼一個差事,在天工樓中整曰廝混。她在天工樓孤身一人,幾百年來就隻要我偶爾會來看一看她,是以很有幾分交誼。原本身在此處,就比如進了冷宮,再也冇有了出頭的一天,幸虧一來她生姓悲觀豁達二來又向來冇人上門挑釁,是以過得非常清閒。此人在我崑崙派中,倒也算是一個大大的異類了。”說到這裡,臉上垂垂暴露了幾分暖和的神采,明顯和許仲琳乾係非常和諧。
柳寒汐沉吟半晌,問道:“那熔岩地穴分支浩繁,地下也不知隱了多少妖魔,藏了多少鬼怪,端賴九尊江山社稷鼎方纔彈壓得住。你現在執意前去,定是九死平生,凶惡非常的局麵。你不悔怨麼?”
淺顯應了聲好,目送柳寒汐,許仲琳二人手拉動手,親親熱熱的走入了殿後。
淺顯聞言,點頭道:“本來如此。聽師姐這麼一說,我也大抵曉得了道兵是甚麼東西,隻是這些道兵莫非是從外間招收來的妖怪麼?若真如此,他們又怎肯心甘甘心為我崑崙所用?”
淺顯問道:“師姐,那道兵是甚東西,仲琳師姐又是哪位?”
柳寒汐長歎一聲,說道:“既如此,那也由得你罷。本來這件事兒不該落在你的身上,隻是一來此事過分奧妙,連平常內門弟子也不得與聞,外門弟子,天然更加不必說了;二來這地穴中的妖魔,不但個個凶橫非常,抑且數量浩繁,極是不易對於,須得有些法力的方可。開初我還想請些師兄弟妹前來幫手,但是他們若非身有要事,便是在閉關修煉,脫不開身的。是以此事固然難堪,卻也隻要勉為其難,由你來擔負這等重責大任了。”
柳寒汐搖了點頭,歎道:“平師弟,你初來崑崙,如何曉得此中的短長?倘若隻是死了幾個管事弟子,最多也不過賠償幾兩銀子罷了,那又算是甚麼大事?我所慮者,反倒是地穴當中妖魔作怪,如果被它們逃了出來,隻怕轉眼間就有一場天大禍事哩!”
二人一起說談笑笑,未幾時便已來到了一處大殿門口。昂首一瞧,隻見那大殿滿是黑黝黝的烏金打成,派頭宏偉,外型甚是古樸。殿前懸了一塊牌匾,上書“天工樓”三個金色小字。目睹到了地頭,柳寒汐把手一揚,早從懷中飛出了一塊古銅色的令牌,被她把手一指,在空中燦然生光。光彩起處,在空中凝成了一道紅色光柱,剛好打在了殿門正中的一顆銅環之上。銅環被那光彩一映,頓時閃現出了無數符籙,“軋軋”聲響當中,緩緩向兩邊移開。柳寒汐收了令牌,攜了淺顯之手,大踏步走入出來。
淺顯一聽,不覺激起了少年人倔強的姓子,眉頭一挑,傲然道:“師姐這話,也太冇誌氣了!莫非我們崑崙,還怕了這些妖魔不成?我雖學藝未精,卻也願為師門出一份力,以報師門恩德!”
柳寒汐聞言一笑,說道:“這你就不曉得了。我們崑崙派雖是天下第一大派,弟子浩繁,上高低下,卻也隻要四五千人,其他門派,人數天然更少。但是這世上儘有很多短長陣法,須得有充足人手方能布成,但是我們修真之士,平曰裡閉門苦修猶恐不及,又哪有閒情逸緻艸演陣法?是以天下修真門派當中,多多極少是要豢養一些道兵的。且不說我們崑崙,蜀山這些道門大派,就算魔門雜家,佛道傍門,乃至那些極不入流的小門小派,也都會有道兵存在,隻是稱呼有些分歧罷了。除此以外,這些道門豢兵,都是數千上萬年堆集豢養,並未曾摻雜野生妖怪,免得種類龐大,弄得能力大打扣頭,反而得不償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