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明月麵露懼色,抬高了聲音說道:
“執事弟子安在,莫非還要我請你端茶遞水麼。”叫聲陰鷙刻薄,恰是葉流雲的聲音,
司徒明月以手托腮,悄悄搖了點頭,狀若思慮般道:
淺顯聞言,不由得惕然一驚,彷彿一個轟隆當頭炸響,暗道:“這些少年弟子,明顯有此機遇得聞大道,卻恰好視若敝屣,一門心機,隻是想要奉迎主子,媚上欺下;司徒女人一心向道,卻恰好無此福緣,可見越是輕易獲得的東西,世人越是不加珍惜,我該當深自戒懼,切莫心生怠惰纔好。”一念及此,心中向道之念不由得更深了一層,
原來自水月宮主創派以來,門下便隻得數十名弟子,除了那些練就元嬰,離長生隻要一步之遙的幾名精銳門人以外,餘下弟子皆已在數千年前便已坐化,她有感門下人才凋敝,因而也就任由這幾位弟子隨便收徒,除了麵貌漂亮,根骨精奇以外,並無其他任何要求,是以連續千餘年下來,倒也收羅了很多人才,不過部下弟子人數一多,自但是然的變得難以辦理,時曰一久,門下弟子修為凹凸均有,故而才顯得有些良莠不齊,
黑衣女子聞言,冷哼一聲,彷彿未曾見過麵前二人普通,頭也不回的走出來了,
“司徒姊姊,你乾嗎這般怕她,莫非她真有這麼凶麼。”
正思忖間,忽聽殿內有一個嚴肅的聲音叫道:
淺顯早夙起家,梳洗已罷,便開了殿門,與司徒明月二人擺佈侍立,籌辦驅逐水月宮的眾位弟子,約摸過了一個更次,方纔聽得遠處一聲鐘響,數百道各色遁光魚貫而入,湧入了峨極殿中,但就這麼倉促一瞥,淺顯已然看清,這些水月宮的三代,四代弟子法力有高有低,整齊不齊——修為高者,約摸在築基中期到前期之間;修為低者,卻隻要練氣五六層的修為了,不過這裡人數雖多,卻連一個金丹期的弟子也無,他見了這般情狀,心中不由大感訝異,暗想水月宮既有如此氣力,為何前來聽講的弟子,修為卻都如此差勁,一問之下,方纔曉得——
淺顯答道:“或許貴本派當中,向來立長不立幼,又或者葉師叔一心企求長生,是以淡泊名利,不喜好受那職司束縛,也是有的,這又有甚麼獵奇特的。”
淺顯點了點頭,正色道:“天然是真,如有半句虛言,老天罰我”說到這裡,嘴上俄然被一隻柔嫩的小手覆住,隨即隻聽司徒明月幽幽的道:
“我那裡哭了,我這是我這是太歡暢來著”說著早已按捺不住,伏在他的肩頭,抽抽泣噎的哭了起來,抽泣之時,背脊輕聳,香澤微聞,幾根柔絲拂過頸間,令人不自發的沉浸此中,淺顯抬起右手,想要悄悄拍她背脊,以示安撫,但是不知為何,卻老是不敢,一隻手舉起半天,卻如何也落不下去,
“你說的話,我天然信賴,又用得著罰甚麼誓。”話說之時,兩顆淚珠緩緩滾落,滴在了淺顯手上,
但是,就在世人笑倒一半,尚未止歇的這一刹時——
正自難堪,忽聽不遠處有人哼了一聲,隨後,隻見一道玄色遁光疾飛而至,飄落在二人身前,遁光落地,暴露了一個看上去二十來歲年紀,身材矮小的黑衣女子,陽光下隻見她膚色極白,麵貌也可算得極美,但是雙眉豎起,麵露煞氣,神采之間,很有幾分陰沉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