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琪王開恩,謝琪王開恩……”江平落荒而逃,恐怕琪王懺悔,被這群保護生吞活剮。
襲玥暗自考慮,此人究竟是甚麼來頭?
襲玥不動聲色地避開他湊上來的娃娃臉。
“等等,你下去,”鬱塵從他手裡搶過木盆,二話不說塞進襲玥手裡,“王妃,這給王爺擦身子的活就交給你了。”
還未待襲玥開口,琪王俄然低咳了一聲,眉間浮上一絲痛苦,接著便是一陣猛咳,高大的身子一晃,襲玥順勢扶住了他。
擦……?
此言一出,世人沉默。
瞧這一張娃娃臉,看著年紀也不大,還覺得有甚麼本領呢,竟是將琪王給打暈了,恰好那沐風竟然對他罵不還口。
“王爺,可不能這麼便宜了他。”
襲玥邁開步子,看著庭前胡蝶翩飛,這纔想起,這天大地大,她又該去哪兒?
喜房內門窗緊閉,壓抑的痛呼伴跟著摔東西的聲音不斷於耳,沐風帶著鬱塵疾步趕到,剛翻開門,一盞茶壺便劈麵飛來,正衝著鬱塵的門麵。
這會兒,這王府中人隻怕盼著她早早消逝,她若開口,隻怕是自取其辱罷了。
說罷,揹著琪王就往房間跑,襲玥緊隨厥後。
“喂……等等,你……”襲玥話還冇說完,就被鬱塵推動了房間,關上門的時候還衝她嘿嘿一笑,眼睛裡精光閃閃,不知在算計些甚麼。
“王爺,王爺……”沐傳聞聲趕來,扶過琪王,對著身邊的保護喊道:“快,請鬱大夫過來。”
“副將,說過多少次了,他病發的時候直接打暈了等我來就好,現在倒好,可惜了這些寶貝了,瞧瞧這,都碎一地了。”鬱塵板著一張娃娃臉,一邊清算著針囊,一邊怒斥著沐風,一臉肉疼地望著地上的碎片。
琪王如有所思,輕聲道:“江叔跟了我那麼多年,臨終前將他拜托於我,我豈能讓江家絕後?”
襲玥低眉,緩緩避開他的手,“不必了,我曉得出府的方向。”
“謹慎!”襲玥飛身上前,推了他一把,茶壺回聲而破,四分五裂。
頎長的眸子微彎,襯得這張本就清俊的臉更加都雅了,但是聲音裡倒是七分客氣,三分疏離,也不知此人話裡幾分是真幾分是假。
“就是,將他千刀萬剮也不為過……”
琪王又道:“將他逐出府去,今後是生是死,與王府再無半點乾係。”
“好險!”鬱塵穩住身形,心不足悸地拍拍胸脯,多看了襲玥一眼,便被沐風給拽了出來。
“放他走吧!”琪霸道,世人憤恚難平。
沐風踹了江平一腳,斥道:“滾!”
走到門口,瞥見還來不及換下一身嫁衣的襲玥,高低打量了一番,睜大了眼睛,一臉欣喜地問:“你就是那申明在外的蛇蠍毒女,襲家大蜜斯——襲玥?”
十指相握,傳來一絲痛意,襲玥皺眉,見琪王骨節清楚的手指用力抓緊,呼吸混亂,彷彿在極力禁止著痛苦。
“你如何了?”
琪王追上來,覆上她的手腕,溫言道:“你初到這裡,對王府內還不熟諳,我先讓人帶你疇昔。”
既未拜堂便算不得伉儷,但這畢竟是王府,襲玥本想跟他打個號召再走,見此景象,不由自嘲。
此人好生奇特,說著這四個字竟然還這麼鎮靜?
“出府?”琪王一怔,繼而啞然發笑,“王妃談笑了,新娘子剛嫁過來,哪有第一天就回孃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