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甚麼不好的,我不過是久仰法順禪師大名,想和他共同切磋一下佛法罷了。”滑頭一笑,清顏和崔氏互換了一個心知肚明的眼神,然後回身就往府外走:“就這麼說定啦,三嫂你就在府裡等著我把三哥拽回來吧。”
那小沙彌稍稍抬眼打量了一上麵前兩人,雙手合十便回了一禮:“兩位施主來得不巧,師父他本日已有高朋來訪,此時應當是在禪房裡論道呢。”聲音恭敬卻謙恭有禮,不帶入一絲一毫的小我感情,真正像是不食人間炊火的削髮人。清顏當即便在心中對這個玄都寺多了幾分好感。連戔戔一個小和尚都能教誨得如此脫俗,想來這玄都寺也絕非是浪得浮名之地了。
而聽得自家主子臨時叮嚀,在倉猝之下備好車架的挽秋看著麵龐無波的清顏,非常不解地開口扣問:“蜜斯,你真的籌算去玄都寺嗎?”她可不曉得自家蜜斯甚麼時候開端信佛了,還要去找法順禪師,這如何聽如何奇特。
“早聽聞鄭府蜜斯蕙質蘭心,本日一見,公然是名不虛傳啊。”捋了捋長長的紅色髯毛,法順禪師看向清顏的目光都不由地多了幾分讚美:“貧僧法順,見過蘭陵王妃了。”
奶聲奶氣的調調異化著咿咿呀呀的口齒不清,清顏在愣了好半晌以後才欣喜莫名地瞪大了雙眼:“他在喊我嬸嬸?”她沒聽錯吧,這小傢夥竟然會喊她了?
固然明麵上說得好聽,她是要幫崔氏將孝琬找歸去,可實則她來這玄都寺,確切是另有圖謀。若她的影象沒有呈現偏差,那來年高孝琬就會因為佛骨舍利和私藏兵器的事被高湛命令正法。但依她對孝琬的體味,那傢夥彷彿如何也不能和佛骨舍利這東西扯上乾係,如果非得有所打仗的話,那恐怕就得是眼下她要去的玄都寺了。如若能夠,她勢需求禁止孝琬將佛骨舍利帶歸去,能免則免,現在恰是多事之秋,高府已經接受不起任何的誹謗和打擊了。
“高府的家眷?”小沙彌略一思考倒也反應了過來,又礙著清顏那般馴良的笑容,縱是想回絕也有力:“那邊還請兩位女施主在此稍候了,容我出來稟告一聲。”說完,又是一禮,這才朝更深處的一處屋舍走去,想來那邊便是他所說的禪房了。
“嗬嗬,借三嫂吉言了。”謹慎地逗弄著懷裡的人兒好一會兒,清顏將他交還給崔氏,這纔想起來問道:“對了,三哥呢?如何也不見他陪你們母子倆出來?”
毫不鄙吝地回以一禮,清顏笑著答道:“法順禪師說的是,是小女子目光短淺了。”這個跟著孝琬出來的老衲看起來仙風道骨,眉宇之間很有幾分堪破紅塵凡俗的蕭灑昂揚之氣,兼之慈眉善目,辭吐也是字字珠璣,即便沒有人先容,清顏也能夠猜想出此人是誰了。
“我就猜到是你來了,清顏,今兒個如何想起來出門了?”戲謔的笑聲搶先響起,清顏甫一轉頭,對上的便是孝琬那有些欠揍的明朗麵龐。
話說這玄都寺乃是獨一一坐位於鄴城近郊十裡以內的寺廟,因為寺裡法順禪師的佛法高深,這些年來一向香火鼎盛,來此祭拜的達官朱紫數不堪數。是以之下,固然清顏主仆穿戴不凡、容顏搶眼,卻也沒有引來過量存眷的目光。畢竟,京中來頭大的人多了去了,誰也不敢包管本身能不招惹上一些獲咎不起的人,乾脆便是低調行事,誰也不攀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