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說得對。”心下考慮已定，清顏也是輕鬆了一口氣，當下抬頭乾下杯中之酒，精美如玉的麵龐之上便暈染過一抹誘人的緋紅，彷彿雪地落梅，紅白相加，無端地惑民氣神。

“如許的氣候，黃河但是又要結冰了呢。”為他斟上一杯暗香浮動的梅花酒，清顏感喟了一聲，語意卻不如何清楚。

“嗬嗬，當真是甚麼都瞞不過你這傢夥啊。”放下杯盞，孝珩也沒有多過矯飾，直接便是從袖中取出了一封手劄：“看看吧，這是恒伽方纔派人送來的，說是斛律須達自突厥邊疆告急傳回，讓我們早作籌辦，想必不日皇上那邊就該收到正式公文了。”

“嚴峻環境？”分歧於普通人以為女子不得乾預政事的設法，在朝政上，長恭從來也沒想過要瞞清顏一絲一點，當下便是細細思考了一番，才當真地答覆道：“要說嚴峻，獨一沾得上邊的，隻怕也就我朝將宇文護母親放歸回週一事吧。”

“沒錯。”斂了笑意，一樣是滿臉沉重地點了點頭，孝珩沉吟著開口：“突厥和周國在之前就有聯手攻齊的跡象，因著宇文護母親一事倒是擔擱了下來。現在這番行動算是在道理當中，隻不知宇文護會如何定奪。”是守約和齊國戰役共處還是毀約與突厥聯手，彷彿，全隻在宇文護的一念之間了啊。至於那素來寂靜無聲的周國天子，倒是不在考慮之列。

飲罷飛雪，茫然又一年事，此情此景，斯人相伴，即使火線刀山火海、萬劍嶙峋，又怎擋得住民氣的一往無前呢？

“乾杯！”長恭和清顏笑著回聲，三個杯盞頓時重重地撞在一起，收回清脆的鳴響，和著笑聲在漫天飛雪中傳得很遠。

可後來，高洋居功自大，脾氣大變，不再勤政愛民，卻轉而沉湎於酒色，豪侈荒淫，大興土木，殘暴不堪，弄得百姓都是叫苦不迭。彷彿，從當時起，本來蒸蒸日上的北齊便開端走起下坡路了。而緊接著，帝位又是接連易主，齊國不動亂便已是萬幸，又怎能希冀另有進一步的生長。時至本日，大抵這北齊的國底都是被掏空了大半，若非另有著斛律光、段韶等忠勇悍將，恐怕連泱泱大國的虛架子都擺不起來了。

“我如何感覺你有點躍躍欲試呢？”看著那樣的眼神，孝珩不由打了個寒噤，然後滿眼警戒地望向清顏：“如若開戰，你不會也要插手吧？”

“顏兒，近來但是有甚麼苦衷麼？”這一日大雪紛飛，長恭下朝歸來，和著清顏在天井中煮酒賞梅，凝睇著熱氣氤氳中那張清美而漂渺的容顏，忍不住地開口扣問。

“二哥好興趣，如許的氣候還情願出門。”挪過一個位置，清顏一邊號召挽秋再拿一個杯盞，一邊笑著迴應他的話。

兩人一目十行地掃完信箋，麵色倒是逐步變得凝重了起來：“木杆可汗集結了各部精兵，還派人去了周國。”

“突厥麼。”憶起在突厥的那段日子，長恭心頭也是忽地閃現出一雙如大海般清澈湛藍的眼眸。阿史那靈，她現在，該是周國的皇後了啊。如果木杆可汗真的心存弘遠的話，如許的陣容對陣齊國，也並非是不成能的事情。

“如何會呢，二哥你想太多了。”狀似莫名地側頭看了看孝珩，清顏心中倒是不經意地一動。如果可行的話，她還真想見地一下這史上聞名的一戰，畢竟，在家等待的日子過分煎熬，她不想一受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