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慢走。”低頭應了一聲,對過府一聚甚麼的,清顏倒也未放在心上。剛欲往另一個方向走開,卻聽孝珩的聲音再度響起,一轉頭,隻見他竟是又走了返來。
揚了揚手裡的一支竹簽,孝珩笑道:“幫襯著談天了,這個都忘了還你。”說著,他將簽往清顏手裡一塞,本身則大步分開:“這回是真要走了。”
就在清顏這方天人交兵、糾結不已的時候,孝珩倒是自顧自地從袖間取出了一支玉簫,姿勢文雅地豎在唇邊開端吹奏。降落而隱帶哭泣的簫聲迴旋而起,在高慢渺遠中異化無窮清愁,於古樸寥寂中暗含茫然自傷,恰是那日清顏一時有感而發臨窗彈奏的一曲!
“清顏公然利落。”笑著讚了一聲,孝珩看了看天氣,道:“時候也不早了,我有事要先行一步,他日定邀清顏過府一聚。”說罷,他蕭灑地一甩袖,抬步就來往時的方向行去。
清顏聞言頓時一愣,隨即倒是敏捷反應了過來:“世人皆言令媛易得,知己難求。本日能有幸結識王爺這等知音,清顏也算是不虛此行了。”史有記錄廣寧王高孝珩“愛賞人物,學涉經史,好綴文,有伎藝”,現在看來,前人治史的鬆散也當真是不容小覷。
“碧台蓮名字的由來,便是因著這花瓣點翠,白中染綠,彆有風味。”以手虛指了指那潔白花瓣之上狀如淚痕的一抹鮮綠,孝珩很體貼腸跟清顏先容著。不過如果熟諳他的人,見到這一幕恐怕會驚得連下巴都掉下來。放眼全部鄴都高低,那個不知廣寧王高孝珩蕭灑如風、超脫如雲的性子?又何時見他對一個獨一數麵之緣的女子如此耐煩過?這但是素有謫仙之稱、高高在上的廣寧王啊,如果這等環境傳出去,怕是鄴城無數懷春少女都得心碎一地。
將精美的玉簫籠回袖中,孝珩笑看著麵前的女子,神情開闊:“清顏,我說過,冥冥當中自有天意。”說實話,那日在牆外聞她一曲妙音他確切欣喜非常,也因為不便見麵而略有煩躁,以是纔來這靈雲寺盤桓幾日,不想這一大早就瞥見了她。這不是天意是甚麼?
訝異之餘,清顏緩緩走近湖邊,這才發明湖裡種的滿是清一色的蓮花。但見蓮葉葉圓如蓋而色青,蓮花斑白勝雪而點翠,明顯是再簡樸不過的青白兩色,似如許組合在一起竟是說不出的養眼,讓人一見便打心底裡生出安寧平和來。現在再來看這後山景色,清顏倒感覺隻要麵前的白蓮方纔配得上這普度眾生之地了。
雖不懂他的意義,但僅僅從他的眼神來判定,清顏也足以明白他對本身並無歹意,當即也就放下防備,暖和一笑:“王爺公然天縱奇才,清顏僅彈過一次的曲都能記得,實在令人敬佩。”
清楚是有些冒昧的一個行動,被這個男人信手拈來,卻不測埠蒙上了一種疑似勾引的味道,讓人連回絕都無能為力。饒是清顏一貫自大對同性免疫力強大,現在也感覺抵擋不了,幾近是在無認識的狀況下,她已經伸手接過了白蓮,直到花瓣那非常柔滑的觸感貼上手掌,她這才如夢初醒。
靈雲寺後山的風景和清顏設想中的出入很大。原覺得佛門淨地,應當偏好翠竹鬆柏一類的植物,不想這靈雲寺倒是彆出機杼。偌大的一片後山,竟生生地被辟出了一個範圍不小的野生湖,湖裡遍及翠綠,偶有三兩朵巨大的紅色裝點其間,遠瞭望去,煞是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