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想說,是不曉得該如何說啊。”低歎一聲,孝珩臉上的神情是實實在在的苦澀:“實在我也說不清我對她究竟是甚麼樣的心機。看不見的時候會滿腦筋滿是她,做甚麼事都想著她,見到她和彆人密切的時候會不安閒,但是瞥見她的笑容也會不由自主地跟著高興,彷彿隻要保護著她的幸運我就心對勁足了。”說完,他下認識地昂首望向清顏,摸索地谘詢道:“如許的感受,不是很衝突麼?應當,算不上喜好吧?”
“以是我才說你完了啊。”憐憫地瞥了孝珩一眼,清顏持續給他詳細講解著:“你說的那種的確是喜好,是不顧統統也要占有的豪情,但愛的情勢倒是要更深一些。”站起家來,她漸漸在院落裡踱著圈,似是因為震驚了內心某些隱蔽的情感,連聲音都聽起來悠遠了幾分:“愛上一小我,你固然很想要跟他永不分離,但卻捨不得就此束縛住他的腳步。他的餬口和表情,你都忍不住要分享,看到他難過,你會心疼,看到他高興,你也會跟著心花怒放。自從他呈現在你的內心,你的眼中就再也容不下任何人的存在,如果說他的幸運需求你付出世命的代價,你也會不顧統統,飛蛾撲火。”
誰知清顏聽完,竟是古怪地看了他好久,半晌以後才答覆道:“二哥,你完了,你竟然陷得這麼深了。”
“清顏,你比來是越來越喜好拿我開打趣了。”苦笑著搖了點頭,坐在天井中心的孝珩當即便揚了揚下巴,表示了一上麵前的石凳:“坐吧,剛好是備了你最喜好的君山銀針。”
“好。”點頭應下,孝珩看著那快步消逝在院門口的身影,方纔揚起的笑容倒是止不住地冷了下去:“將琴代語兮,聊寫衷腸。間日見許兮,慰我彷徨。願言配德兮,聯袂相將。不得於飛兮,使我滅亡!”
才聽了一小段,清顏就忍不住在心中暗讚了一聲。這廣寧王高孝珩實在是操琴的妙手,由幾個音符譜成的簡樸曲子在他手裡就如同活了普通,豪情竭誠新鮮地令人不由自主地想擁戴。就比如他現在彈奏的這一支,清顏幾近能夠從他的琴聲裡設想出他現在嘴角噙笑卻又隱含無法的神情。
長長地舒了口氣,孝珩發明麵前這小女子竟是前所未有的難纏:“清顏,你非得把我逼到這類境地麼?”
“這竟然,是愛麼……”聽著她一點一點的闡發,孝珩的心也是禁不住跟著顫抖,半晌以後才忍不住喃喃著開口:“你對長恭,便是這般的吧?”剛纔她的字裡行間,都染上了粉飾不住的欣然高興,若不是真正愛過,她何故會有那般甜美的神采。
牽動著嘴角暴露一個淡淡的笑,孝珩剛欲說話,卻聽院外一個丫環的聲音傳來:“王妃,太後宮中來人了,說是要請你進宮一趟。”
而在她微微入迷的這半晌工夫,孝珩的一曲已漸至**。本來的熱烈曠達緩緩收斂,取而代之的倒是更加難以放心的纏綿悱惻,情到濃時的求之不得在清澈琴聲的烘托下顯得格外蕭索,絲絲無法和苦澀淺淡地超脫而出,扣民氣弦,欲罷不能。便說是聞者落淚,聽者悲傷也不為過了。
乍聞此聲,院中兩人均是愣了一下,隨即清顏便是一笑出聲:“是挽秋那丫頭。”說著,她抬腳就往外走去:“看來我得快點進宮去了,他日再和二哥聊,明天就多謝接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