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輝一笑，如同春日暖陽破雲而出，宇文憲利索地翻身上馬，物歸原主後才走到三人跟前。望瞭望清顏，他的眼中有著毫不粉飾的冷傲，接著卻又挽了個大大的笑容，衝著一邊尚另有些呆愣的老婦人道：“劉媽，您還記得我們嗎？這位女人是誰，倒也給我先容一下啊。”

劉媽卻仍舊不肯鬆口：“不可，我承諾過王爺要好好照顧你的。現在這兵荒馬亂的，你一個女兒家，實在是讓人放心不下啊！”

拍了拍她的手，清顏像哄小孩普通地輕聲道：“劉媽放心，我跟父親學過一些防身之術，不會有事的，信賴我啊。”

但是，有一人的行動比他們更快。

幾不成察地皺了皺眉，宇文邕收轉意神，朝著她的方向緩緩伸手，道：“女人，還好麼？”那嗓音也如他本人普通的清冷疏離，似碎了一地月光。

圍觀的世人見此，彷彿大夢初醒，這才從初見到那兩人絕色姿容的恍忽中回過神來，向著宇文憲大力鼓掌。

從未見過美得如此有靈魂的一張臉。容顏靜美如暮春之夜的最後一朵荼蘼，色采光鮮，樸拙熱烈，讓人直覺這個女子是易於靠近的。但是觸及她恍若水晶般剔透的眸子，那份剛燃起的但願卻被生生地拍散了去。虎魄色的眼瞳，冷酷到近乎殘暴的色彩，看似清透卻深不見底，一眼沉湎則永久難逃。這個女子，如此衝突斑斕著的同時，也誘人地，傷害著。

“那是天然，總不能任由周人殺過來！”他的火伴歎了口氣，非常無法隧道：“我們還是趁承平的時候早點把貨色賣掉回家吧，今後的日子可說不準了。”

宇文邕仍然居高臨下。望著麵前女子那張絕色驚人的麵孔，他忍不住有些發怔。

“啊！”驚魂甫定的世人見此不由大驚失容，都覺得這兩人就要血濺當場。冇有人重視到有兩道身影快速閃過，一道飛向了那跑遠的馬兒，另一道，倒是襲向那斷開的馬車。

清顏搖了點頭，朝他淺淺一笑，隨即扶著劉媽站起，隻低聲道：“感謝。”

不料“啪――”的一聲，那馬車的繩套因為拉力過大接受不了而不測斷開！驚馬飛奔過街角，可那馬車卻在側翻之下直直地壓向了站於那處的兩人！

“哦？那現在塞外邊防是誰在守呢？莫非是斛律光將軍？”一個一臉斯文的販子非常不解。

“謹慎啊！大師快讓開！讓開！這馬吃驚了！……讓開啊！”就在兩人對峙不下的當口，一個焦心而萬分宏亮的男聲俄然穿透此起彼伏的叫賣聲響了起來。

清顏哭笑不得，隻好輕拍著劉媽的背，柔聲安撫：“好了好了，我冇事，你放心，放心啊……”她邊說邊將劉媽扶起來，以便快點分開。剛纔那一下，弄掉了大氅和麪巾，她可不想因為一張臉而節外生枝。

見她如此，宇文邕不著陳跡地收回擊，卻也涓滴冇有感覺難堪。回以一樣淺淡的一笑，他轉頭看向火線，那邊，宇文憲正騎著一匹馬返來。驚馬已被順服了。

“哎，傳聞了嗎？我們的蘭陵王爺換防黃河沿線了。”茶館大廳中，一個販子模樣的男人正跟火伴說著本身新近聽來的軍事意向。聲音不大，卻被隔桌不遠的清顏聽了個清楚。斂起心神，她開端專注於那兩人的對話。一旁的劉媽雖不懂她的心機，卻也見機地不出聲滋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