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微臣覺得蘭陵王是出使突厥的不二人選。”和士開見機極快，在尚且沒有人開口之時便已搶聲道。

“彆的，突厥方麵傳來動靜，欲在周邊友鄰中為其公主擇婿以結秦晉之好，周國業也派出使者前去聯絡，諸位愛卿覺得我齊國該當如何？”眼看美滿措置好了高歸彥一事，高湛的嗓音總算是放緩了一些，不過那言語之間的壓迫感倒是與生俱來，涓滴不減。

“你……”被他這話一噎，兵部尚書的老臉都不由抖了抖，再對上禦座上方高湛那透著絲絲冰冷的眼風，他不由訕訕地躬身抱拳：“河間王此話言重了，微臣怎敢。”

一向保持沉默的孝珩和長恭一聽這話，頃刻齊齊抬眸看了眼禦座之上的高湛，當觸及那一抹似有若無的森寒眼波之時，心中均是不由自主地閃過瞭然。皇上他，恐怕是被這句話給戳中了苦衷，動了斬草除根的動機了。

“嗯，廣寧王言之有理。”淡淡地點了點頭，高湛的眼神從下方的一眾臣子當中掠過：“隻不知，派哪位為使臣較為安妥？”

“河南王此言差矣。我朝威儀，容不得任何挑釁。高歸彥此行，實是過分已極，若不嚴懲，豈不讓人覺得我朝等閒可欺，今後凡是有人生出不臣之心，皆可肆意起兵，那我朝還如何管理江山，震懾天下？”不等高湛有所表示兵部尚書抱拳出列，朗聲開口的同時一臉的義正言辭，端的是一派凜然大義不成侵犯的模樣。

而聽得他這一話落下，全部大殿頓時鴉雀無聲。明顯此時現在，在場的人都明白，這和士開是摸準了皇上的心機纔開的口，他會這麼說，這應當多數也就是皇上的意義了。

“你不敢，本王倒還真是沒有看出來！”哼了一聲，孝琬也不顧他愈發丟臉的神采，衝著穩坐上方的高湛便是一拱手：“皇上，微臣大哥的言下之意，並非是放太高歸彥的家人，隻是罪不至死，其他的懲戒，該如何還是如何，不會有半點部下包涵，這並不有礙我朝立威。”殺雞儆猴，那也得有個限度不是？孝瑜的意義他明白，血流成河確切不是上策。

出征歸來後的日子並沒有設想中的輕鬆。起首，是高歸彥等一眾叛黨的措置遲遲不決，其次，便是突厥和北周接連有了動靜，如果北齊一如既往地按兵不動，那不免就會處於倒黴職位。是以下，長恭這幾天待在宮中議事的時候是越來越長，連半點歇息的空當都沒有。幸虧他和清顏均不是黏黏糊糊之人，男主外女主內，總也算是井井有條。

踏前一步，長恭單膝跪地，直接叩首到底：“臣高長恭，謹遵聖旨，定然不負聖意，將突厥公主帶回。”

“皇上，依臣之見，高歸彥固然罪惡滔天，但罪不及其家人，將一乾正犯棄市便可，餘者還是從輕發落吧。”跨前一步，孝瑜一臉正色地開口。主張不連坐的，恰是以他和高府幾位王爺為首的相乾重臣。此次之事，連累甚廣，對於不是那麼核心的犯案職員，小懲大誡實已充足，如果施以雷霆手腕，不免會落下過分殘暴的話柄，這對於即位不久的高湛來說，確非甚麼功德。

“戶部侍郎所言極是，還望皇上早作定奪，除惡務儘纔是！”目睹機會已到，和士開也是趕快煽風燃燒。他對高歸彥素無好感，對高孝瑜更是積怨已深，更何況此時聖意較著如此，他又豈能不好好掌控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