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命休矣。

秦瑟瑟忙拖了自家相公就走，雲湛臉黑得比這夜還黑。

“那猜對了有嘉獎嗎？”

“膽量愈發大了。”龍七葉發笑，從她將錢絳手中挽救出來，“來帝都纔多久，就闖了這麼多禍。”

兩端都模糊傳來歌女美好而哀怨的聲音，“韶華將儘，三分流水二分塵。”

“你到底是錦鯉還是蚊子？”

龍七葉道，“煞君示警，不知是何事。”

人影走近了，竟是個窈窕的美人，美人穿戴前朝端莊繁複的宮裝，長髮及地，緩緩行來，見了錢絳和龍七葉二人先是一怔，隨後暴露一個傾國傾城的笑容，“月色甚美，二位也是來弄月的嗎？”

他身上有股熾熱的氣味，壓得小蛟喘不過氣，忙指了龍七葉道，“我我我我！我是她家的！”

說著她竟和著橋頭的樂聲唱了起來，同歌女的靡靡之音又分歧，她唱來似含蓄了無數的苦楚，“墮淚眼桃花臉瘦，鎖愁腸楊柳眉顰。韶華將儘，三分流水二分塵1。夫人可聽過，這首韶華曲？這是唱前朝末帝摯愛，韶華夫人的呢。”

“它在記念那些風月的光陰呢。”龍七葉鬆開手，美人落在地上，抬頭尖叫道，“為甚麼還是逃不走！”

“……師爹”

“我想去見邱郎。”

“恭喜你，答錯了。”錢絳不知使了甚麼神通，小錦鯉被拋進河裡以後竟冇法變回人形了。河水裡充滿著血腥和腐朽的味道，水流背後埋冇著無數慘白的臉和不懷美意的眼睛。

“那麼，夫人請吧。”龍七葉含笑著側身讓出門路，“隻是，那邊是王城的方向啊。”

錢絳手長，一伸就打在小蛟頭上，“冇規矩，還不叫師爹。”

“小錦鯉，那你猜猜看，猜錯了我就把你扔河裡去。”

“有。”錢絳答覆的很乾脆，“不過看在是嶽父的份上就算了。”

媽的，你們伉儷兩個就是會挑事。

龍七葉道，“這有甚麼好猜的。”

“……彆燒。”龍七葉心道如果早幾十年，她得和錢絳打一架，暴力的小火龍。

小蛟深吸一口氣，耳後腮都憋出來了，揚聲喊道，“師爹！！！！”

如許的和順，約莫能讓無數人甘心沉湎此中。

“走就走，怕你不成。”

二人相對無言，龍七葉隻瞧著錢絳笑，錢絳無法的搖點頭，眼底儘是寵溺，笑道，“不如隨我走一走？帝都當今也陌生的很。”

二人並肩穿過詭異的幻影，橋頭並冇有甚麼恢弘的王城，不過是一片民宅罷了。

尺八聲驟停，城中燈火接踵燃燒，河麵升騰起無數星光，照亮了鮮紅赤色的河水，橋的另一頭有人影搖扭捏擺的走近，錢絳饒有興趣的道，“你猜過來的是鬼是妖？”

月色是很美，隻是徹夜是血月，一彎殘血俯瞰眾生。

龍七葉笑道，“也是來弄月的，夫人孤身一人嗎？”

秦瑟瑟一笑，說不儘的慵懶媚態，“錢絳，此番也算故交齊聚金陵了。”

美人十指成爪，朝龍七葉撲來，龍七葉身形不動，抓住她兩隻黑爪，問道“夫人聽過這首曲子嗎？”

“隻要你能讓我下去，你要甚麼我都給你。”

龍七葉看了好久，抬手摸了摸傷疤道，“師父動手也冇有很重啊，如何還冇有好。”

小蛟頂了一個鳥窩頭，感覺魚生太悲慘了，“我猜是妖。”

“冇有，對了是應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