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一步下橋,返身同韶華夫人道,“夫人請吧,踏出最後一步,便自在了。”
“是啊。”龍七葉低頭看了一眼裙襬上盈盈發光的青綠山川圖,“我一向想在這夜光山川裙上加個玉輪,彆的珠子不是太亮就是太暗,都分歧適。”
龍七葉詭異一笑,“幫我找樣東西吧。”
韶華夫人屈膝行了一禮,“本當雙手奉上,隻是我屍身已在河底,能夠需求尊駕自取了。”
龍七葉摸摸小蛟的頭,“燒掉很多臟東西,現在秦淮河裡約莫安然一些。”
“你想和韶華夫人換甚麼東西?”途中錢絳問龍七葉道。
她亦冇有想到,秦淮河底竟然有這麼多生魂被拘,不入循環的白骨。
錢絳向來記不住她裙子上有些甚麼,不在乎的道,“如果此次不成,去月宮裡搶一顆便是了。”
錢絳心想她大抵真的很喜好這條裙子,安撫道,“你也說是王希孟畫的了,都是多少年的舊裙子了,我替你再尋了星鬥,重畫一條新的。”
“邱郎。“韶華夫人一顫,隻是心中仍記得龍七葉的叮囑,並不敢轉頭。
錢絳一掌拍碎骷髏頭,將她拽出來,“除了少了幾片鱗,倒還能夠。”
小蛟在另一半淚流滿麵,師爹您到底是哪路神仙,如何能如許的暴力,好可駭啊,我要回姑蘇。
韶華夫人雙目噙淚,抬腳下了橋,“我進宮三日,邱郎便在上陽宮門口被打死了,冇有人會等著我了。”
“她屍身發上有一顆月魄珠,嫦娥太吝嗇了,老是不肯給我。”融融月色下龍七葉輕歎了口氣,“大抵還在記恨我當日把她兔子的毛燒掉了。”
錢絳順手扔了個火球疇昔,白骨蹭一下都被撲滅,被燒的颯颯作響,錢絳道,“是啊,和我們冇有甚麼乾係。”
“如何會。”錢絳攤手一吹,小碎片便落在龍七葉臉上發間,黏在那邊亮晶晶的,錢絳大笑,“有點像麻子。”
“揍一頓就不吝嗇了。”錢絳道。
龍七葉一笑,“休對故交思故國,既都燒潔淨了,夫人不必再顧慮。我們這就上路吧?”
龍七葉還是不歡暢,“特地請王希孟畫的千裡江山圖,現在人都不曉得轉世多少回了。當年還特地尋了碎星鬥碾磨了來用,現在那裡另有隕落的星鬥可用。”
行到五亭橋中心,身後俄然響起密意的呼喊,“青娘,是你嗎?”
“這條笨魚,彆是給人啃得骨頭都不剩了。”
龍七葉思忖了一番,嘟囔道,“無聲泉啊,那條龍崽很吝嗇啊。”
“臟了就不要了,不想洗了。”
五亭橋現在白骨成堆,好似一個亂葬崗。
掌上珊瑚憐不得,卻叫移做上陽花。
韶華夫人在她身後柔聲道,“這裙子到底是因為我失的,非常過意不去。金陵城外有口無聲泉,清澈無垢,尊駕無妨嚐嚐用無聲泉水浣洗。”
龍七葉瞥了他一眼,“我不過隨口說說,有冇有,和我們也冇有甚麼乾係啊。放火了。”
“夫人在看上陽宮的影子嗎?當年一把火,儘數燒儘了呢。”
“好,刷了蜂蜜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