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寺人再也不敢多說一句，隻得訕訕的收了手，轉而走到古靈跟前：“皇後孃娘……也許是皇上正在氣頭上，這天兒正鄙人著雨呢，不如您先歸去……這淋著傷了身子……”

老寺人嚇到手一抖，轉而看著跪在書房外的古靈，心中有些不忍，因而抖著聲音輕聲對門口說：“皇後……皇後孃娘，在門口跪著呢……這雨……”

古靈麵色安靜，她曉得李顯不會等閒見她，早就做好了心機籌辦。

古靈隻感覺跪在地上的膝蓋有些發麻，木木的感受傳來，隻是感覺膝蓋下那石子隔著極其不適，後背傳來一陣陣涼意，衣衫早就被雨水滲入。

他倒要看看，這女人能撐到甚麼時候！

天氣因陰雨而變得暗沉，精密的細雨，從天而降，密密匝匝如針線全數落在古靈衣衫上。

老寺人皺著半白的眉毛，“皇後孃娘……您……您這又是何必呢……”

“讓她滾！”

“徐公公！”李顯沉聲一句，“書房暗了，掌燈！”

“我在這裡等，比及他肯見我為止！”古靈不能老寺人說完，一句話打斷。

老寺人用心大開著書房的門，古靈在雨中瑟縮的身影立馬映入李顯眼中。

古靈瑟縮的跪在院內，內裡的雨水越來越大，從精密的針線變成了斷了線的珠子。

不住不覺中，桌上堆積的奏章已經下去大半。

宮中皆傳，天子陛下對皇後孃娘一往情深，獨寵後宮，但為了他們竟然鬨到明天這般地步。

他不疾不徐，漸漸翻看著奏章，卻眉頭緊擰著。

天垂垂的變暗，雨彷彿比之前更大了些。

書房又是一句厲聲傳來。

老寺人站在門口最是煎熬，他勸皇後孃娘分開也不是，再通報皇上又不敢，隻能站在門口看著古靈在雨中跪著，如一朵從樹枝被折落的玉蘭。

李顯一頓，抓著老寺人正掌燈的手臂：“她如何還在這裡？”

春季的雨最綿，傷民氣骨。

老寺人搖著頭，也不再勸說，隻能回到門口守著。

老寺人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皇上恕罪，皇上恕罪！老……老奴也曾勸說皇後孃娘先歸去，可……可她……”

李顯在書房內，持續批閱桌上的奏章。

他若不見，她永久跪在這裡。

本來淺粉的紗裙，因被雨水打濕，而變成了更深的粉色，如花圃中與中的玉蘭花。

李顯抿著唇，鼻息中歎出一口氣，“也罷！”

古靈手中的衣衫被蒙上了一層水汽般的，帶著晶瑩的水珠，堆積的水珠太多的時候，會順著衣衫留下去，然後將衣裙一點一點滲入。

古靈麵上卻冇有一絲痛苦的表示，還是垂著眉眼，跪著一動不動。

李顯持續人若無其事的批閱奏章，隻冇讓老寺人再關門，一股涼意從門口傳來。

待老寺人再要拍門，俄然聽得書房內傳來厲聲一句：“不見！”

李顯昂首，隻看了看窗外的雨水，書房內的光芒也暗了很多。

老寺人聽得皇上叮嚀，鎮靜的推開門：“哎！老奴這就掌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