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他身形還是個十六歲的少年，這個行動做起來並無不當，乃至有幾分敬愛。聶朗的心一下子軟了下來，心道他不過是個孩子，何必現在就用對仇敵的態度對待他。

但很快，他就把這股暖意給強行壓抑了下去，幾次地停止自我催眠——此時體貼又有何用，他今後還是會殺了你的，千萬不要被他利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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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家主墮入了沉默。

聶朗頓了一下，照實道：“歐陽天睿的死因。”

如此看來，隻能智取了。

聶朗沉默了一會兒，有些不高興地摸了摸臉，他長得有那麼窮凶極惡麼？連屍身都不查抄一下，就直接認定是他所為。

如果讓他曉得歐陽天睿是被何人所殺……

一時候，聶清樹的目光倏然變得非常陰沉，乃至模糊有些扭曲。

隻聽那兩名家仆悲慼道：“是……都怪小人護主不力。”

他嗓音聽上去沙啞極了，帶著濃厚到化不開的沉痛與殺機：“就說，我要與聶朗鬥法。”

擊碎丹田是最為痛苦的死法……睿兒死之前，必然受了不小的罪。

本來再過幾日，他便能夠去插手仙門大選的。

雖現下他對於聶朗非常輕鬆，可萬一對方如果幸運逃脫，魚躍龍門到大千天下，而他歐陽家不過是中千天下裡宗家的一個分支，到當時若對方返來報仇，他們又該當如何應對？

聶朗的神采非常丟臉，他底子不知聶清樹口中的“他”為何人。

想到此處，歐陽家主麵色驀地閃現出即將傾頹的跡象，他閉了閉眼，再展開時，目光已規複了腐敗。他轉頭對一旁待命的家仆淡淡道：“一會兒替我送個口信到聶家。”

聶清樹神采微變，目光刹時一沉：“那哥哥是……真的喜好他？”

隻見聶清樹漸漸地垂下眼睫，五指順次收攏，逐呈利刃之勢——而此時，那兩名家仆一樣像是發覺到了甚麼，猜疑地對視一眼，輕手重腳地朝他們這邊挨近了過來。

聶清樹微微一笑：“當然，除了哥哥我不信賴何人。”

這是實話，何況歐陽天睿是被誰所殺的，他再清楚不過了。

“哥哥，你在想甚麼？”

……先非論是從那邊看出來的，他像是這麼冇層次的人嗎？

歐陽家主道：“不怪你們，是睿兒本身過分率性。”說到這裡，他沉沉地歎了口氣，彷彿有些提不上勁，“他臨死前可有見過誰？”

莫非……有甚麼處所出錯了？

聶朗悄悄地歎了口氣，情感還是悶悶的，昂揚不起來。

聶清樹一愣，眨了眨眼，身上的戾氣頓時散去。

宿世聶朗雖已修到了煉神頂峰，閱書無數，對陣法、煉器、符籙都有瀏覽，但單論當代氣力，他必定是比不過歐陽家主的。

如此想著，聶朗板著臉開口：“不說。”

家仆震驚地睜大眼，半晌應道：“……是。”

——該來的還是來了。

“的確混鬨！”

單係靈根縱使是在大千天下也能算是相稱可貴的極品資質，以聶朗本日在試煉場的表示，他此後的成就定然不會範圍在小千天下。

聶朗無聲鬆了口氣，如果發明瞭他和聶清樹躲藏在此處，那可真是跳入淨心池也洗不清了。這麼想著，他冇有發覺到聶清樹的手臂再次纏上了他的腰間，直到越收越緊才驀地反應過來：“你又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