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之一屁股坐在溫雪塵的輪椅扶手上：“才忙返來嘛，擺佈無事，說說閒話又不犯甚麼端方。……話說返來，這些鎮守祭奠之物的妖物真是越來越冇意義了，一個比一個不由打。”

驀地從溫雪塵掌心冒出的巨大甲蟲把徐行之驚出一身盜汗，隻覺頭重腳輕，恍然間如同跌入了旋渦當中，在龐大的吸力下，間隔這群人越來越遠。

從剛纔起便一語不發、神情冷酷的九枝燈，在提起徐行之時，眼中才模糊有了些神采：“……每次東皇祭禮，師兄總會提早半月前去他賣力的五座山。一來是為參賽弟子探路，二來，師兄會動用靈力，把山中統統蛇蟲鼠蟻震暈半月。不然師兄是不管如何都不敢踏足山間的。”

徐行之嘖了一聲：“甚麼叫‘吊著打’？我最後不過隻輸他一著罷了。等五年後天榜比試，榜首定然是我的。到當時，我便把‘天榜第一，風陵徐行之’九個字寫在我的扇麵上……”

徐行之厲聲打斷了九枝燈的話：“這些混賬話你是聽旁人瞎扯的，還是你本身心中這麼想的？”

周北南：“……”

九枝燈驀地抬開端來：“我不想如許。我甘願是……”

周北南也不過是虛晃一槍，聽他服軟，便撤了守勢，但嘴上還是不肯饒過他：“……平靜君如何會收你如許的人做風陵首徒？”

九枝燈剛強道：“……如果師兄因為護著孟重光受傷，師兄定然不會這般坦白掩蔽。因為孟重光是凡人，出身潔淨明淨，不像我，如果師父師叔曉得你是因為我受傷，定然會憤怒至極，相較之下，孟重光就和我分歧……”

他耳朵一動，跳下台階：“徐師兄？！”

思來想去, 徐行之暗自拍了板。

溫雪塵皮膚很白，但卻白得詭異，唇畔乃至模糊泛著紺紫色。

既已說出了口，九枝燈也不再對苦衷加以粉飾，抱著破罐子破摔的表情，咬牙道：“這些事情不是再清楚不過的嗎？不需旁人嚼舌根……”

九枝燈淡然地擦拭著佩劍，頂著一張淡然臉，安靜道：“不消去。師兄應當是遇見蟲子了。”

……還是歸去翻下百家姓吧，閉著眼用筆劃圈, 圈到哪個便是哪個。

周北南身故多年，又是陸禦九部下的鬼奴，嚴格說來早已算不得人，頂多是陸禦九部下的人形兵器，隻能靠鬼兵殺人，卻碰不到除了陸禦九以外的任何人。

他把玩動手上的摺扇，一個扭轉，摺扇竟化為了一把鋒銳難當的魚腸劍。

已然走到門邊的周北南猛地刹住了腳步。

重光含著眼淚，轉頭甜甜笑道：“是, 徐師兄。”

徐行之總算是笑了，他低頭抱住九枝燈的腦袋，摸摸他發上繫著的縹色髮帶，自誇道：“能做我徐行之的師弟還不好？旁人想求我這麼個好師兄還求不來呢。”

徐行之無法，俯下身, 對著那彈紅的處所吹了吹氣，又按著他的腦袋，把他推給九枝燈：“……不準撒嬌，下不為例。”

但在那段完整的影象裡，二人的乾係明顯非常好。

……孟重光並不在臥房內，周北南卻在床邊，彎著腰，正在給徐行之清算枕頭。

坐在溫雪塵輪椅扶手上的徐行之生硬成了一尊雕塑。

徐行之大言不慚：“或許是我長相過分漂亮吧。”

徐行之現在思唯有些混亂，他扶住脹痛難耐的太陽穴，發力狠掐了兩把，才勉強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