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望一抱拳：“是。”

周望被他敲得一怔，捂著額頭看他。

……是啊，為何呢？

孟重光的目光謹慎翼翼地流連過他緊抿的唇線、飽滿的喉結、起伏的胸膛，嚴峻，忐忑，發急，像是在看一隻隨時有能夠會碎裂開來的花瓶。

他問道：“為甚麼要把你們關進蠻荒來？”

徐行之眼波一勾，在周望右邊的石頭耳墜兒裡發明瞭一抹微光。

幸虧孟重光哪怕是狂亂至極時，也守著分寸底線，從不對他們動手，因此周望並不懼他，利落地答道：“我是第一次見到徐師兄，想和他說說話。”

孟重光從內裡徐行踱入，他已換了一件衣裳。

周望拋出了第二個題目：“你在內裡這麼多年，有冇有去找過你的兄長徐平生？”

他眼疾手快，一把將那耳墜兒掐下，指尖用力，猛地一捏。

周北南按著耳側，對那頭下達號令：“阿望，問問他，為甚麼來蠻荒？是誰把他送來的？”

周望問：“冷？”

徐行之眼皮微動，似有所感。

徐行之：“……他還說甚麼了？”

周望：“差未幾。距今已有十三年了。”

徐行之渾身起滿了雞皮疙瘩，扯著金鍊子直退到了床腳絕頂，被嚇得渾身顫栗，骨頭從內到外都是酥的，骨縫裡密密麻麻像是爬滿了小蟲子，難受得他要死。

周望忍俊不由：“誰問你這個洞？我是問你的手為何斷了？”

徐行之預算了一下她的年紀：“和你孃舅一起出去的？”

在塔外催動著靈識、聽著室內二人對話的周北南，聞言諷刺地揚了揚嘴角：“當初徐行之得了甚麼好物件，都百般萬般地想著他阿誰哥哥。現在他終究曉得他哥哥不是甚麼好東西了。”

徐行之睡著後，竹扉再次悄無聲氣地從內裡翻開。

這又是何必呢？

跟著低語聲，孟重光的呼吸竟垂垂不穩起來。

不曉得如許看了多久，他彷彿不能確信徐行之還活著，手指緩緩移上徐行之的身材，揉開他身上披覆著的一層薄衣，指尖點在了他的心臟位置，感受著皮膚下刁悍有力的心跳。

徐行之心中千迴百轉之時，周望俄然反問道：“徐師兄，你的右手是如何回事？”

直到蜘蛛長滿細毛的腿開端在他手指間爬動，他才猛地甩開手去，收回了一聲慘絕人寰的慘叫。

彷彿是他本身五歲時太調皮，玩鬨時不慎被麥刀全部兒切動手掌，血流如注，大病一場，高燒三日，一月未能復甦，醒來後便成了殘廢。

他腦袋裡嗡的一聲，飛奔著跳下床去，直接撲到了孟重光懷裡，雙腳離地掛在他脖子上，眼淚都要下來了：“……蟲子！！那兒有蟲子！！！”

徐行之很難設想到當年出了甚麼事情。

但是周望還冇問出口，周北南便聽到那邊的徐行之懶洋洋道：“是周北南叫你來問我的吧？”

能記起前塵舊事的鬼，被喚為“明鬼”，它們靈台腐敗，力量與生前無異，生前強大，身後也一樣強大。

就在這時，竹扉的門被人再度揮開。

葛巾單衣，白衣勝雪，衣裳交襟處壓有龍雲紋飾，後襬處有水墨襯著的圖紋，冠幘娟秀，帽上一條縹色長絛帶，襯得他髮色烏墨如雲。

孟重光暴露了滿足又打動的笑意，低聲呢喃：“師兄，你返來了，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