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你得了兄友弟恭的名頭,拍拍屁股歸去享用爹的庇護了,留得我同你兄長,持續奉養母親?顏老三,我就問你一句,現在要你去給北齊的天子洗腳,你可行?”
“訓就算了,每次一吼,也跟你一樣,吃著吃著呢,筷子一摔,你給老子滾到牆角根兒上去!”
“不過……都說嫂嫂出自讀書人家,那是頂個賢惠的。可本日一瞧……嘿嘿嘿……比我們將門的,還像將門的。”
“大兄,嫂嫂。我娘給我寫信,說她不可了,我這不馬不斷蹄的趕了返來,連口熱乎的都冇有吃上,就跑到這裡來了。要不,我拚集著在這裡吃上一口?”
便是他們態度再分歧,此人再如何討嫌,這一點也是冇有體例扼殺的。
這下輪到陳望書震驚了,天底下竟然另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你傻你有理了啊!裝傻充楞誰不會?這裡個冇有第四小我,不消華侈陳望書的演技。
“不……不是……嫂嫂……我……”
陳望書語氣淡了幾分,“那便是了,家恨比不得國仇。但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三弟性子坦直,嫂嫂便也實話實說了。”
陳望書抬起了手來,剛要說話,顏三郎已經衝了過來,大大咧咧的坐下來,“我就曉得,嫂嫂是個好人!”
他說著,擼起了袖子,本身拿了碗,裝了湯,咕嚕的便喝了一碗,砸吧了兩下嘴,樂嗬嗬的說道,“嫂嫂,你不曉得,你訓人的時候,跟我爹一模一樣的!”
顏三郎一聽,頓時急了,“不是!嫂嫂……”
“每次兵戈,我都當前鋒,見著齊狗,就殺紅了眼!上一回,好傢夥,差點冇有叫人把手砍了去。養了好幾個月纔好,阿爹訓了我好幾個月!說留得青山在不愁冇柴燒!”
對於滾刀肉,陳望書很故意得!你是肉湯很渾濁,那姑奶奶我就是魚凍,“渾”得都凝固了好嗎!
“我倒是不曉得,你還這般天賦異稟!生下來的時候,冇胳膊冇腿,滿是臉了,這日複一日的長,臉大得連臨安城都裝不下了!”
“有的人可真是威風啊!進門就一向不斷的叨叨叨的,我還當有多真情實意!敢情你說對不起,受害人還非得打動的說,冇乾係?不說,便是不給你臉麵了?”
“冇錯,不諒解。”
顏三郎說完以後,整小我都愣住了。
陳望書瞧著他一板一眼的模樣,有些無語。她感覺本身個像是白雪公主的後媽,對著鏡子問,鏡子鏡子,誰是天底下最斑斕的女人?
顏三郎本來還在發懵,可聞到那肉的味道,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顏三郎一聽,立馬跳了起來,頭髮都豎直了,“甚麼?我給狗賊洗腳?國破家亡之恨,殺我辱我同胞之恨,我恨不得扒他皮抽他筋喝他血,將他活嚼了!”
顏三郎半天等不到動靜,躬著身子,粗著嗓子,“嫂嫂這是不肯諒解?”
陳望書瞥了顏三郎一眼,伸手拽了拽顏玦。
“我給他洗腳!他給我洗腳,我還嫌他手臟!”
陳望書大費周章,以身犯險,可不是為了給小叔子撓癢癢的!
而是麵前這一砣是滾刀肉,他反正不怕劈,你一拳下去,他就當你在給他撓癢癢了。這癢癢今兒個撓了,不對,這拳今兒個如果揍了,那之前的事情便算清理了。
顏三郎抬了抬腳,可看著陳望書峻厲的眼神,又忍不住一縮,像是一根筆挺的小白楊普通,背貼著牆站好了,彷彿下一秒,就要去英勇就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