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還在旋渦裡苦苦掙紮,聲音淒厲,人們彷彿看出了端倪,不再嬉笑了,但仍然站在岸邊張望。卓燃見狀揚手舉起一枚金葉,大聲宣佈道:“誰下去把人救上來,這枚金葉就是誰的。”
這片藍海環抱千寒島,是白族的生命之源,哺育著千千萬萬的白族人。卓燃心知此次死魚事件非同小可,估計涼淵正在頭疼,而涼淵的事就是他的事,他不能坐視不管。
卓燃點頭道了聲謝,然後回到坐位上對聶祈道:“你吃快點,吃完我們就去南海港看看。”
“我們,終究又見麵了。”
“國師!是我們國師大人!”圍觀人群鎮靜地喊了起來,久聞國師俊美無雙,不知是不是真的呢?
本來如此,聶祈汗顏地望向海裡,隻見那女人撲騰了半天也冇人理睬,她乾脆浮在海裡澆水玩。岸邊的人見狀招手喊她返來,她躊躇著正要往迴遊,不料身下俄然捲起一陣旋渦,很快將她吸捲了出來。她在水裡不斷折騰,沉沉浮浮,驚聲大喊拯救。
翌日天還冇亮,聶祈睡得正香,卻被卓燃一把從床上拎了起來。隨後卓燃一手拖著行李,一手拽著睡眼惺忪的聶祈,倉促趕去了海港。
兩人進了一家燈火透明的堆棧,剛進門便惹來了世人驚羨的眼神。隻見卓燃束著利落的高馬尾,一身絳紅寬袍配著金縷靴,肩後還斜揹著一柄廣大的寶劍。固然他冇有說話卻不怒自威,隨便往那兒一站,便有種鶴立雞群之感。
“我偏不放,你求我啊!”卓燃對勁一笑,摁著聶祈不肯乾休,兩人在床上不斷倒騰,將木床搖得嘎吱作響。
聽到這裡卓燃眸子一亮,這月都是白族的都城,而漁夫口中的國師想必便是涼淵了。因而卓燃放下碗筷,上前扣問道:“敢問這位兄弟,可曾傳聞國師會去哪邊海港查探?”
聶祈四仰八叉地倒在床上道:“憑甚麼總要我跟你擠一間房,有種你再去要間房啊!好歹一族少帥,你至於這麼寒傖麼?”
聶祈慵懶地托著臉頰道:“我說大哥,你也不看看現在甚麼時候,大早晨的海邊風那麼冷,誰去查案啊?勸你還是早點洗洗睡吧。”
此言一出,漁夫們紛繁搶先恐後地下水救人,噗通噗通像下餃子似的。聶祈不由打趣道:“行啊你,冇錢住兩間房,倒是有錢撈女人。”
“這麼低劣的騙術,國師會理她纔怪呢!”
正在說話時,海麵俄然嘩啦作響,一個巨浪打了過來,竟將剛下水的漁夫們都衝回了岸邊。人們收回一陣驚亂聲,頃刻間水浪囊括而來,將岸邊圍觀的人群逼退了一大圈。
“就是垮了我也不下來!”
聶祈旁聽了會兒,模糊猜到了劇情,便對卓燃道:“彷彿在一百多年前,白族也呈現過近似的大範圍死魚事件,當時候白族差點就滅了呢,此次恐怕也是大難臨頭咯。”
人群嘩然,悻悻會商兩句,隻好作鳥獸散。但是卻有兩人仍然站在原處,不為所動。
朝陽垂垂探出海岸線,聶祈抬手將風帽蓋在頭頂,慵懶地打了個嗬欠。
白衣人將女人從懷中放了下來,女人羞答答地捂著臉道:“謝公子拯救之恩,不知小女子要如何……”
白衣人像冇聞聲似的,轉過身去背對著世人。他迎著海風伸開雙臂,渾身水珠瞬息固結成冰,跟著一聲清脆的裂響,冰層碎成了無數晶亮的顆粒。本來濕透的白袍刹時變得清爽起來,一頭淺銀灰色的長髮也隨風捲舞起來,苗條的背影如仙如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