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的積雪有些厚了，每一腳都是一個小坑。初初還不感覺，停下後冷意很快順著腳踝攀上，奪走了體表的熱度。

跟著淚水滑落，肖少華眼中的情感一點點剝離，冇入雪中，了無蹤跡。

你親吻我的時候，我歡暢極了。當時就想去樓下大操場跑他個三十圈！心靈都昇華了！你曉得嗎？你具有一個刁悍而斑斕的靈魂。它就像一顆寶珠，在一名姓趙的蠢尖兵的暗中天下裡，熠熠發光。可我有甚麼呢？你並不是領導，我冇有甚麼能綁住你。你也不需求搭個尖兵當噱頭，為你的充分餬口錦上添花。

手機從他掌心滑落，跌至空中。

親耐的，你就當淺顯人吧，當淺顯人多好！既不消管共鳴度凹凸，綁不綁定，失不失感對咱也冇甚麼辨彆，萬一我任務有個三長兩短還得搭上你，那可不得疼死我。還是淺顯人好。

肖少華閉上了眼。有甚麼從貳內心被抽了出去，空了。

淚眼婆娑中，他彷彿再一次看到，那名尖兵來與他訣彆的身影。

肖少華目光落在日期上，那是他覺醒失利後的一禮拜。移開這張明信片，上麵另有一張。

yours,

阿誰曾經，會在他難過悲傷、衰弱病痛時，擁他入懷的人，已經被他親手推了出去，再也不會返來了！

……我不想去冇有你的處所。

上麵是張風景亮信片。

2087.08.22

舉這例子，也冇彆的意義，就想說說，當時你的很多行事作為、言談觀點，真對我影響頗大。人說，交朋友，良師良朋。何其有幸，趙明軒趕上肖少華。不知不覺，我喜好聽你說話，喜好與你一起儘力，喜好瞥見你所瞥見的東西，我在想，為甚麼有人能將很多古板有趣的東西變得這般風趣？天下在你眼中彷彿有另一個模樣，令我沉迷於你的思慮體例、行事原則，沉迷於你看到的統統。乃至有陣子，但願能成為和你一樣的人。

他用手撐住茶幾，一下冇留意碰到了那城戰模型，玻璃罩子一歪差點翻下去，被他及時接住。肖少華緊緊抓著模型，心臟砰砰直跳。

彷彿甚麼，轟然崩塌。

不過是一場分離，不過是一次失戀，就像汪新宜說的那樣，不過是會跟著時候病癒的一回小小感冒。彆的人都能做到，如何輪到他就不可了？

泛白的亮光若夜晚的星星，鑲嵌在天幕下。是肉眼可見，光年的間隔。

心臟分裂的刹時，血流各處。奇特的，胸口不疼了。

他緊緊抱著城戰模型，抱了一會，然後就如統統重獲珍寶的人，第一時候便撐起上身低頭查抄那上是否有任何破壞的處所，萬幸冇有。有機玻璃上乾清乾淨，連一道裂縫也無，城樓、樹木、每個種族的小人都緊緊地釘在它們原處，姿式神態與本來普通無二。肖少華將目光移到城樓上，兵士和法師還是背靠著背，相互相偎信賴，像一個不成豆割的團體。

肖少華在雪地裡哈腰立了一會，被亮的發白的雪刺得雙眼發澀。他眨眨眼，眼裡滾出幾滴淚，掉在雪上，洇成深色又淡去。

像碰到了甚麼好笑至極的事情般，笑得停都停不下來。

酋長，你是部落的酋長。

跟著灼痛感越燃越炙，他仰首深深吸了口氣。手指愈發用力，恨不得剖開本身胸口將心臟絞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