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野趁機混入人群,並悄悄散開神識。
穆元子怒罵之時,蘇丘子與荀原、令狐北尚且沉穩平靜,而短短半晌以後,各自或是震驚,或是存疑,或是暴躁,無不神情大變。
數十個煉氣修為的仙門弟子站在一片山坡上,聽一名築基前輩訓話——
“一言難儘,他日再說不遲。十多年未見,兩位兄長近況如何?”
竟是三道劍光在半空中變幻,刹時合為一道丈餘長的劍虹。殺氣更加淩厲,能力隨之倍增。緊隨厥後的乃是三位金丹修士,相互聯手收回了刁悍的一擊。
“你是……”
“不……”
“啊——”
故交相逢,本該是歡樂的場麵,卻各有顧忌,隻能傳音問候。羅塵與安雲生不敢扣問於野的來源,於野也不敢提起羽新的下落。
“我與安兄尚算安穩,奉天晟門所召來到此地……”
“嗯嗯,這邊說話——”
羅塵與安雲生。
穆元子踏劍而起。
“你曉得羽新的下落?”
而他尚未解纜,俄然一陣光芒高文。
“衛國境內數十家仙門遇襲,房舍焚燬,靈脈被搶……”
於野靠近一群仙門弟子,卻遭到對方長輩的扣問,他不敢冒名頂替,隻得找個藉口轉成分開。而各方都在繁忙,倘如有人單獨閒逛,不免招來猜忌,他便奔著彆的一群仙門弟子走去。
“邪羅子,你竟敢毀我玄庭山,殺我弟子,卑鄙無恥……”
夏夜長久。
穆元子仰天長歎一聲,道:“本日功虧一簣,非我天玄門之過!”
“所言當真?”
“道友……”
他敢有半點粗心,純屬作死!
雲川峰墮入重重圍困,又有陣法覆蓋,內裡的人出不來,內裡的人也一時難以攻破護山大陣。誰想兩邊對峙之時,各國仙門俄然遭受了滅門之災。
“玄鳳國大小仙門儘遭洗劫,請靈狐師叔速速返回……”
景象危急,撤吧!
十多年未見的三位老友,在不測的長久相逢以後,又一次分道揚鑣,而再見之日或已遙遙無期。隻怪相互的修為強大,既然難以自保,且命不由己,唯有各奔出息。
其言下之意,邪羅子趁他廟門空虛,派人洗劫了玄庭山,殺了他門下的弟子。現在倖存的弟子趕來報信,頓時令他勃然大怒,誰料又聽稟報導——
“唉,隻可惜何清念死於同門仇殺,羽新至此存亡不明,當年同船來到蘄州的獨一你我三人……”
不消多想,遇襲的均為參與攻打雲川峰的仙門。而雲川峰巋然不動,各家仙門已經遭殃。
不待叮嚀,各家仙門弟子搶先恐後般的四散而去。
“我天晟門與多家仙門遇襲,勁敵如同無人之境,弟子死傷無算……”
夜色來臨。
於野在十餘丈外停下腳步,卻又神采一凝而目光閃動。他遊移了半晌,傳音道:“天羅入凡塵,淘儘三千恨;龍吟動六合,安坐看雲生……”
雲川峰仍然覆蓋在陣法當中。
而雲川峰便在百丈以外,卻被陣法隔絕,且眾目睽睽之下,他也不敢靠近半步。倘若穆元子等人攻破了護山大陣,雲川仙門或將毀滅。他曾經的信譽,亦將隨之落空。接下來又將何去何從,且待明日……
“雲川峰墮入重重圍困,便是鳥兒也飛不出來,究竟是何人所為,豈能同時禍亂各地?”
現場頓時大亂,驚奇聲、鼓譟聲、叫罵聲響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