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上有關他的傳說,多有不實之處。而卜易所說的倒是究竟,一樁樁、一件件,證據確實,駭人聽聞。
而兩人站在窄窄的山棱之上,如同吊掛在峭壁之上,相互麵麵相覷,心境或有分歧,而難堪絕望的神情普通無二。
於野脫口答道:“撿的!”
來人恰是卜易,他拈鬚說道:“白芷道友稍安勿躁,今晚我不會殺你,我要殺的是阿誰小子!”
“恨從何來?”
“此時怪你有效麼?”
“我說如何,他公然追來了。”
峭壁。山洞。
“哎,話說清楚了,是阿誰傢夥要殺你,不是我害你啊!”
夜空中,傳來卜易的笑聲,聽他又道:“小子,你也說說,我該如何清算你,方能解我心頭之恨!”
“你……”
白芷禁不住閉上雙眼。
於野竟然抓住白芷,帶著她一起跳下了絕壁!
“又是撿的?”
“真的是他?”
卜易笑著反問道,又說:“據我所知,大澤的八家道門,無人曉得劍氣之術。現在晚的權厲卻死在劍氣之下,殺他之人恰是阿誰小子,於野!”
“洪姑壽元耗儘而亡,與我無關。你的同門挑釁彆人,死傷在所不免。何況白芷道友至今安然無恙,表白卜某對於玄黃山並無歹意。”
山嶽。
他伸手拈鬚,接著說道:“原委大略如此,我已照實相告。你也說話算數,交出功法吧!”
於野也冇有顧忌,嚷嚷道:“我是看明白了,不測不過報酬,天災也是天災。倘若冇有鼠狼之輩橫行,這世道何至於混亂如此!”
“或許,應當聽你一回……”
此時,一人踏劍懸空,居高臨下,三人堵住山嶺,也堵死了退路。不管相互,皆虎視眈眈、肆無顧忌。
為了他吃儘苦頭,卻並未撤銷他的疑慮。他看似幼年無知,不善言辭,而一旦麵對勁敵,他便像換了小我,不但非常平靜,提及話來也變得層次清楚,且又埋冇機鋒。
兩人看著劍光遠去,仍不住又爭論起來。
現在,虎狼環飼之下的峭壁之上,兩個年青人如同走投無路的獵物,在瑟瑟顫栗中等候著滅亡的來臨。
莫說卜易氣結無語,她也墮入無法當中。
於野緩緩昂首,茫然不解道:“我從未招你惹你,你卻多次三番追殺,並糾集江湖人士,於大澤各地設卡反對。迫不得已之下,我唯有設法自保。我隻是想活著啊,也不成麼?”
月光。
劍光,劃過山嶽而去。
他轉而指向腳下的深淵,不無挑釁道:“哼,我死了也不讓你如願!”
不過,天上卻有人踏劍而來。
“哼,接著逃啊,有本領逃上天去……”
“哦,你能想到的,他會想不到?”
“可愛——”
“人在此處——”
白芷暗籲了口氣。
“哼,塵起他已不在大澤,如何對證?”
“嗬嗬!”
“你乃道門弟子,玄黃山之主,為何服從於我呢?”
許是過於絕望,白芷悄悄自責。
“小子,我倒是要好都雅你!”
“你騙我,那幾個修士清楚來自燕州。”
於野曉得爭論下去徒勞無益,便跟著分開了山洞。順著窄窄的石棱繞過山嶽,便是來時的山嶺。白芷走在前頭,誰料她方纔走到山嶺之上,又連連擺手錶示,並吃緊忙忙退了返來。
隻聽於野嘀咕了一聲,他固然神采發苦,卻濃眉倒豎,嘴角帶著嘲笑,滿不在乎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