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歸一俄然停了下來。

“去往那邊？”

於野收起麵前的東西，又拿出一張獸皮與硃砂、狼毫筆、陶碗，以及一罈酒。

透過樹叢看去，十多人聚在一處土丘中間。此中的婦人與白叟，則是悲聲抽泣。

於野看得胡塗，聽著也胡塗。

於野微微瞠目。

他的符籙固然很多，卻多為保命之用。而之前緝獲的這三張符籙，卻有克敵製勝的能力。特彆是劍符，他曾切身領教過，其非常淩厲的守勢，足以斬殺任何一名煉氣妙手。

於野一把抓住當歸一的手臂，誰料對方又張嘴咬來。他忙催動護體法力，“砰”的震開當歸一。而當歸一後退幾步，兩眼發直，再次舉起桃木劍，嘴裡收回含糊不清的夢話，不顧統統的衝著他撲來。

“出了何事？”

“我看一定……”

於野清算安妥，撤去禁製，挪開樹枝，彎著腰走出山洞，禁不住伸展腰身舒了口氣。

他將此中的靈石、功法、丹藥、金銀等物分門彆類收好，像是一個精打細算的財主，檢點檢察著他統統的財物。

便於此時，俄然有兩道人影掠過荒漠而來，遂又擺佈張望，然後悄悄靠近墳丘，謹慎翼翼的模樣。

於野隨後追到亂石崗當中，忽見一道矮小的身影怔怔獨立，手裡猶自拿著他的桃木劍，恰是當歸一。

天上升起一輪彎月，四下裡一片昏黃。

於野驚詫不已，又悄悄點頭。

“當道友、當歸一……”

於野看向身邊。

山洞中。

隻見兩人靠近墳丘以後，此中的老者舉起雙手，彷彿默唸有詞，繼而伸手一抓……

“呼——”

“哎呀，聽我的冇錯！”

那是兩個男人。

於野一時束手無策，便想查閱相乾的文籍，忽又心頭一動。

於野的話音未落，一把桃木劍衝他劈來。

如此蠻橫的東西，真是毫無人道！

“隻要拜入雲川仙門，小小的萬獸莊又奈我何？”

齊桓，萬獸莊的莊主。之前於野與當歸一殺了他的兩個侄兒，是以結仇，本覺得逃到千裡以外便萬事大吉，誰想冇過幾日又朋友路窄。

既為妖物，何談人道。

這六合，很大。大得乃至於有的人擦肩而過，便永久再難相見；這方六合，又很小，小得隨時隨地都會碰到仇敵。

“東南兩百裡外，有座飛雲山，為正元仙門地點。”

流亡的途中，忙裡偷閒修煉。

或許安葬已罷，十多人扛著鋤頭，簇擁著婦人、白叟奔著村莊走去。身後則是留下一個墳丘，與一堆燃燒的火紙，在夜色下倍顯淒冷蕭瑟。

“所言何意？”

當歸一表示他不要張揚。

於野隨後而至，正要扣問啟事，又忙伏下身子，跟著他躲在道旁的樹叢裡。

山穀寂靜。

記得這片亂石崗占地不過數百丈周遭，轉眼便可拜彆，怎會這個模樣……

於野終究弄明白了。

於野傳音道。

兩端妖螈發瘋，為饑餓而至，便自相殘殺，要吃了火伴。

於野落下身形。

當歸一竟然衝向墳丘，並伸手抽出背後的桃木劍。

當歸一杵在原地，小眼睛固然睜著，卻暗淡無光，且神情板滯，模樣極其奇特。

於野嚇了一跳。

當歸一，竟然也在昂首看著他，雖目光暗淡，卻彷彿神采不善。

固然兩端妖物被他祭煉收伏，相互神識相通，卻從未差遣，或是加以管束，故而相同不暢。而此時略加留意，已從吼聲中有所領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