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遊俠兒一手持劍,一手拎著麻袋,那劍刃雪亮,極有威懾力。
地上到處都是打翻的鍋碗瓢盆,還冒著熱氣的粥混上了黃土,目睹得是不能吃了,那施老四揪著雷嚴的衣領子,手握的青筋膨起,黃色的亂須之下,頰邊的肉一跳一跳的顯見得是氣的狠了:“好你們個雷家,說是積善人家,這肚子裡的心,卻滿是黑的!彆家的粥稀一些便也罷了,你們卻為圖個好名聲,粥固然做的稠厚,卻竟是拿黴米來給人吃!我娘……不幸我娘……”他說著掉下豆大的淚珠來,這長大男人的眼淚,卻格外讓人感覺不幸,“不幸我娘含辛茹苦單獨扶養我長大,我不過是出門十數日,昨日返來一摸她的屍都城涼了,你們雷家賠我娘命來!”
“一命償一命?”蕭靜姝沉吟著,轉眼卻見那位胡大娘固然抄手站著,但氣喘籲籲,又知天寒地凍,此時站在冷風口,人一冷一熱歸去怕是就要病一場,她想了想便揚鞭打馬,指向一側酒坊的招牌,“胡娘子,這路口風大,我們且去那家酒坊要一碗漿坐下來邊喝邊說吧。”
這麼說,也不是為了錢……
“那他可有提,需求雷家做甚麼賠償?或者,喪葬費?醫療費?”
一行人在酒坊裡頭揀了個潔淨的位置坐了下來,胡娘子接太小二奉上來的熱漿溫溫的飲了兩口,一邊在腦海裡清算了一遍方纔所見所聞的顛末,拿帕子抹了抹嘴持續開口,這會兒不消蕭靜姝問,她就一字一句說的明顯白白:“ 奴聽那施老四的話,字字句句都是雷家的粥喝壞了人,說他老孃昨兒個在雷家喝了一碗粥,回家立時就腹痛,昨兒個夜裡他回家的時候,一摸他老孃的屍都城已經涼了,今兒個將老孃放在義莊,問遍了左鄰右舍曉得他老孃昨兒個隻喝了一碗雷家的粥,又抄遍了家裡冇見一粒米,本日便要來雷家討個公道,非要雷家一命抵一命,不然便要立時掀了這粥棚子。”
蕭靜姝豁然起家,在桌上丟下了一小塊碎角子當酒錢,一陣風似的就卷出去了。
蕭靜姝微微一愕,點一點頭表示她說下去,胡大娘取出帕子來擦了一把方纔擠來擠去麵上排泄的汗水,道:“奴方纔瞧著,那揪著雷家管事雷嚴的是個外城錯高村馳名的惡棍施家老四,中間站著幫腔的是幾個遊俠兒,奴聽他們在那兒喊著,說施家死了人,要雷家一命償一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