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轉轉又到了當日聽書的酒樓。霍青毓表情恰好,便在門前勒馬,遲著馬鞭子進了大堂。平話人正在台上報告遼東大捷,齊國公父子大破胡人雄師,虜獲大單於之子,不日即將班師回朝的故事。
霍青毓微微一笑,向馮老三私語了幾句。
“隨你罷。”霍青毓想了想,忽地問道:“江南那邊的買賣如何樣?”
“鄙人周岐山,向兄台請教……”
霍青毓便笑道:“我不過是隨口一問,你如何慌腳雞似的。”
霍青毓的話鋒利刻薄,隻把人的臉皮狠狠揭下來。看著世人訕訕不平的模樣,霍青毓也是百無聊賴,起家說道:“前人雲錐立囊中,脫穎而出,真正有才學之人,便如鳳棲梧桐,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荷塘裡的青蛙也喜好呱呱亂叫,就是不曉得能不能比鳳凰非得還高!”
一起兜兜轉轉到了鼓樓西大街,馮老三在這邊租賃了福寶齋的鋪子做買賣,掛了個招牌,同江南那邊的鋪子一樣,就叫鏡花緣。賣的也都是從揚州出去的綾羅綢緞、胭脂水粉、瓷器漆器、擺件玩意兒乃至是江南的糕點。
冇想到她這番點頭慨歎卻看在旁人眼中,最早站起家來表示氣憤的讀書人冷眼問道:“這位兄檯麵露不屑,但是不附和我等之言?”
馮老三道:“打從女人在都城開了鋪麵,小人一麵差人從江南送貨,一麵也將都城的玩意兒帶歸去,聽他們說,如此買賣也不錯。”
霍青毓在酒樓內裡激辯群儒,極儘冷嘲熱諷,以後便不管不顧揚長而去。
“我就煩你們這些窮酸墨客嘰嘰歪歪的。本身不如人不肯承認,永久都是彆人用了傍門左道才氣比你強。也不曉得那些春闈高中的本屆舉子是不是都這麼好性兒,倘若換了我,好輕易獲得的功名卻被一群失利者如此歪曲,我可咽不下這口氣。非得一個個找上門去。不就是比詩詞文章麼,那就好生比一比,看看誰是真材實料,誰是腹內草澤,這不就一目瞭然了?”
馮老三一麵叫下人呈上帳本子,一麵邀功道:“隻這幾個月的工夫,鏡花緣的進賬就已經超越了兩千兩,還請女人查閱。”
一席話激的群情激奮,很有些落地的舉子紛繁附議,慷慨激昂義憤填膺,恨不得把本年春闈黑出花來,聽得霍青毓莞爾點頭,心中暗罵一句狗屁不通。
馮老三便道:“天然都是群情紛繁,都不肯信賴馮佑安和張大人會做出如許的事情來。”
霍青毓一時出了鏡花緣,便在街上隨便閒逛。
算是江南一帶文魁普通的人物兒。
至次日一早,霍青毓神采奕奕的從床上爬起來,晨練過後,隨便穿了件月白直綴,騎著一匹白馬,施施然的出了梁國公府。
“恰好留給我送人,倒比彆的東西有些野趣兒。”霍青毓說著,便道:“將那幾套泥人都給我,明兒我打發人送銀子來。”
說到出色處,大堂內的來賓更是忍不住鼓掌喝采。
馮老三欠著身兒賠笑道:“女人談笑了。這鋪子都是女人的,何況這幾個泥人兒。小的隻叫人清算出來,給女人送府上去就是了。”
馮老三又是一陣推委,不明白左手換右手的事兒,霍青毓為甚麼要執意分的這麼清楚。
霍青毓回過神來,發明堂中很多落地舉子都對本身瞋目而視,不免笑道:“我是一介粗人,不太曉得你們那些八股文章。不過朝廷取才,除了要考校詩詞文章,更看重官員的操守品格。現在春闈一案尚在查辦當中,還冇有個水落石出,也就是案情未明。連刑部官員和大理寺共同查辦都未能肯定的案子,爾等卻在這裡言之鑿鑿,儘情歪曲朝廷命官私相授受,歪曲朝廷科舉不公,想是諸位竟比很多經曆豐富的朝廷大員都短長,隻憑設想,就能曉得誰對誰錯,誰黑誰白,誰能給旁人科罪!如果將來有朝一日有幸為官,估計爾等堂上辦案時,也是這麼理所當然隻憑愛好不問證據?”